随后,两个人合力将昏死过去的护卫和护卫被剁掉的那两只手一起装到了一个麻袋里,抬起麻袋向着林府的后门走去。
因为林若若在瑟瑟寒风中长时间站着不动,因而林若若的鼻尖忽然感觉到有些痒痒。为了不被发现,一个喷嚏被林若若硬生生地压回了肚子里。
尽管喷嚏止住了,但是细小的声音还是没有被完全掩盖住。
“谁!?出来!”方才一直在教育自己伙伴的那名下人眼神犀利的来回扫视。
眼见过了好一会儿都没有人出来回应,这名下人放下了自己提着的麻袋,朝着方才听见声音的地方走去。
下人走的小心翼翼,却在伸手扒开方才林若若隐藏位置处的遮蔽物时速度很快。
“大哥,你是不是出现幻听了啊!?”不远处一个人提着麻袋一角的下人看着自己大哥面前空空如也的地方,忍不住问道。
那名大哥稍稍松了一口气,松开手,原先的遮挡物回到了它们最初所在的那个位置。
“也许吧,毕竟这大冬天的总是会产生一些奇奇怪怪的风声,不过还是谨慎一点为妙。”那大哥放下了戒备,漫不经心的说道。
说着,两人重新抬起了麻袋,朝着后门走去。
那年龄较小的下人位于他大哥的后面,在搬运尸体的过程中,下人的眼睛往一个小角落里扫了一眼,露出一个不太明显的笑容。
“石头!你干嘛呢!?走的那么磨叽!?”走在前方的大哥感觉身后的石头走的有些慢,不由得转过头看看石头是个什么情况。
“没什么大哥,快走吧。”石头低着头,面上淡淡的笑意在一瞬间烟消云散。
大哥不疑有他,便心无旁骛的做着自己的工作,一边走一边说:“我们得快点,要是拖得时间久了,被别人发现了,下一个被处死的人就会是我们了!”
“嗯······”石头应了一句,加快了步伐。
躲到了另外一个地方的林若若看着石头的背影彻底消失在自己的视线里之后,才转过身去,看着自己面前的女人,小声道:“母亲······”
林母默不作声地看着小小的林若若。
“母亲,你······你怎么来了?”林若若的心里有些害怕,而声音也因为长时间在外冻着而有些颤抖。
林母盯着林若若看了一会儿,t突然轻声叹了一口气,伸手将瘦小的林若若揽到了怀里。
“傻丫头,跟母亲还有什么不能说的?!”
“你要是受了委屈不跟母亲说,你还能跟谁说啊?!”
“若若,你要记住,不论什么时候,你都要相信母亲。”
“母亲是不会害你的,母亲会是你永远的后盾,知道了么?”
林母的手轻轻地顺着林若若的脊背,一面安抚着林若若,一面在心里盘算着该怎么找林父说说。
“母亲······”听到林母的安慰,林若若的声音带了一丝哽咽,但是林若若知道自己不能哭,于是便忍住了眼眶里的泪水。
“走吧,我们回屋子吧,你也饿了,正好也休息一会儿。”林母站起身来,拉着林若若的小手,想要带林若若回房间。
林若若跟着林母走了两步,突然停了下来。
“怎么了?!”林母疑惑道。
“母亲,我,我想把我誊抄的家规带回去可以么?!”林若若小心翼翼地询问。
“可以啊,母亲陪你一起去拿。”林母笑着摸了摸林若若的脑袋。
当林若若带着林母一起来到了她誊抄家规的地方时,林若若瞬间慌了神,因为她看到了满地的宣纸。
林若若一下子挣脱了林母的手,朝着自己的小板凳跑去。
因为不注意脚下,林若若还在路上摔了一跤,将自己手掌心上刚刚结痂的伤给再次磕破了。
林母也快步跟在林若若的身后,捡拾地上散落的宣纸。
雪花粘在宣纸之上,又遇到了人体的温度,于是雪花融化,融于宣纸之中,将那漆黑的墨水也晕开了部分,原本工工整整的笔迹登时变得丑陋难看。
林母看着手中的宣纸,看着宣纸上工工整整的字迹,心头不免有些难受。
正当林母捡拾宣纸之时,宣纸上的一个细节被林母发现了。
林母定睛看自己手上的宣纸,发现了一小处撕开的痕迹。再仔细检查其他的宣纸,林母又发现了一些窝折的痕迹。
顿时,林母觉得这事情没有这么简单。
林若若是个什么性格林母是十分清楚的,林若若一下极其爱惜书本纸张,哪怕是因为被罚,也断不会这般态度。
那么这些宣纸上的痕迹,就只能是他人所为了。
这个家里不喜欢她们母女俩的人多了是,可是会用这般幼稚的手段来对待一个小小的孩子,除了这林府的另外一个小姐意外,绝不会再有其他人了。
林母不由得捏紧了手中的宣纸,神色复杂地看了一眼不远处正在忙碌的林若若,最终什么话也没有说。
将这一片狼藉收拾好之后,林若若便跟着林母一起回到了房间。
林若若吃过了林母留下的鸡腿后便继续开始抄写家规,一夜未睡,林母也一夜未睡地陪伴在林若若身边。
林母不是没有想过替林若若分担一些罚抄,但是都被林若若严词拒绝了。
那张稚嫩的小脸上神色郑重,好像这是一件多么不得了的事情一样。
林母眼前每每闪过林若若那张既表现出心疼自己,又在提到林父时闪过害怕与期待的小脸时,心脏就控制不住地抽疼一下。
终于,赶在天亮之前,林若若将林父给自己的罚抄任务完成了。
林若若长呼一口气,小心翼翼地将笔放在一边,在宣纸上吹了几口气,帮助墨水尽快的干透。
林母看着林若若的动作,感到既好笑又心疼。
林若若将所有的宣纸摆放整齐后,对林母说道:“母亲,那若若现在就去找父亲,把这些宣纸交给父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