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数过去,少说也有上百根,你说这些修真之人,咋那么不低调呢?不是该清心寡欲吗?就算皇家,也不会这么大张旗鼓。
南宫昱停在一处开阔之地许久,身后南光的坐骑蹄声方至。
“公子,你看到没,刚才那些石柱上,刻的全是南谷宗史宗训啊!我估计,入门考试一定会考这些!”
“关我何事!”
“哦,对。这是... ...”南光毫不掩饰自己的大惊小怪,望着前面的平台:“朱雀台吗!可比我想象中大多了,公子,你说这里能容纳多少人?”
朱雀台上其实是一个广阔的圆形场地,中央用红色石头铺就了朱雀图腾,四周设有几层看台,能在这山谷中开辟出这么一大块平地,其实很不容易,历经数代南谷朱雀门生,才得以修建完成,每一代宗主,都会稍作一些完善和扩张,时至今日,才有了南宫昱眼中的浮夸模样。
“走吧!”南宫昱催促道:“叫车夫快点!”
与外面的康庄大道不同的是,这路旁再无那些浮夸的石柱,就像个普通山林里的小路,往南谷深处越走,路却越来越窄,直到只够一辆马车通过了。
蜿蜒曲折的小路夹在两旁红色的峭峰之间,抬头可见峭壁高悬,通红的山石如同被火灼烧过一般。
山涧清澈,树木茂盛,远处的峭壁自上而下挂着一条飞瀑,红白相间分外夺目,瀑布下面隐隐见到是一片竹林。
“好地方!”南宫昱忍不住叫道,这才像个世外的样子嘛!
道路尽头的山门前,一个身着白色道袍的少年候在那里,见了南宫昱,上前搭手行礼:“请公子出示拜帖。”
南宫昱自怀里掏出神院为他准备的帖子递上去,少年细心看了后,又打量了一下后面的马车,轻声道:“南公子请随我来。”
随着离那南谷主殿越来越近,南宫昱心里却打起了鼓:若是一会见到的南谷宗主,正是那车中之人,然后自己还做了他的亲传弟子。怎么想怎么不对啊!万一被他拿捏住,岂不是狼入虎口,自讨苦吃?
南宫昱背心有些发凉,可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豁出去了。
南宫昱交接了拜礼,打发了车夫离去后,在那写着“赤炎殿”的厅中,等着他的宗主师父接见。
茶水换了三泡,半个时辰过去了,不见那宗主的身影。
后来连侯在旁边小道童都有些不过意了:“已经禀告宗主了,两位请稍候,顷刻便到,公子再喝点茶。”
感情这南谷的顷刻是这么久的!
随着时间慢慢流逝,南宫昱心里盘算得厉害,努力回想那个声音,希望一会能辨认出来,每想起一次,心里就难受一次。“滚开!”“滚开!”... ...脸色越发难看了。
而一旁的南光却另有所想:此举莫不是宗主对世子的考验吧!
南宫昱性子里最让人受不了的就是急躁,是不是这位宗师故意为之,磨他家主子的炸毛脾性呢!心里暗暗觉得不愧是南谷宗主,见徒弟的方式都这么与众不同。
就在厅里三人各怀心思时,一个轻快的声音进了屋:“徒弟,师父来晚了,对不住啊!你说你来这么早干嘛啊!... ...哪位是南昱?”
南宫昱的惴惴不安立即烟消云散。
一个中年男子快步走了进来,身着暗红色道袍,腰间挂了一个金色雀纹金牌,手执一把红扇,似乎是一路小跑过来,还有些带喘,脸颊上有一道睡痕,一双不大的眼睛用力瞪得滚圆,进屋就四下打量。
不是他!
南宫昱心里莫名松快了许多,注视着眼前的南谷宗主——陵光君,明却。
不像外界传闻的那么凶神恶煞啊!还隐隐觉得不怎么着调的样子,尤其是脸上那道明显的睡觉压到的痕迹,这位不会是刚起床吧!
“弟子南昱,见过宗师!”即使是恶名昭著的京城混混,初登南谷这样的隐世高地,心中多少还是存了几分忌惮。
南昱身姿挺拔,长相俊朗,往殿中一站,在加上与生俱来的皇族贵气,要造出一副进退有加、举止得体的世家公子气质,也非难事。把那京城恶少的人设先放一旁,自小受到的谆谆教诲也好,耳濡目染也罢,教养是长在骨子里的,嘴上再客气客气,谦逊有礼的模样,任谁也不会觉得讨厌,尤其是初次见面。
“嗯嗯,不错不错!”陵光君围着南昱上下打量,啧啧赞许:“喝!这身条,瞧这模样,你都吃什么长大的啊!养得如此俊俏。”
南昱头一晕,这什么路数?我该怎么答才显得谦逊?师父过奖了,这都是父母的功劳!我是自个长成这样的,没靠别人?
索性指着旁边:“这是弟子的亲随南光,自幼与弟子一起长大。”
南光跪习惯了,当下便磕头:“晚辈南光,拜见明宗主!”
“好好好,快起来吧!”陵光君看都不看南光,打着呵欠用手拭了拭眼角。
“南光同徒儿一同修行,还望师父准允!”
陵光君也不知道有没有听见,坐下道:“神院的荐书三日前便到了,可我不知道你今儿就来了,也没什么准备。亲随?... ...哦,这个... ...按理说是不得入内门的,嗯,你让我想想... ...”说罢垂目沉思起来。
南昱安慰了一眼南光,南光却是忐忑不安,若不准允,自己是否就要被赶出山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