集团员工都知道她来了,顾瑾江也不至于眼盲耳聋到一无所知的地步,更何况她身边还跟着保镖,为她开路本就是来自他的一种默许。
宋沐歌到达顶层时,办公室的大门已经为她敞开,顾瑾江那极有气势的一排助理也都起身列队恭迎。
宋沐歌面无表情,在心底给自己打了打气,半步未停直接走进顾瑾江的办公室。
顾瑾江正坐着办公,还戴了副浅金色的细边框眼镜,很有斯文败类的气质。
宋沐歌停在他办公桌前,心里还念了声预备备,然后把手中打印好但没装订的离婚协议书往他脑袋上一砸——
“离婚。”
她的声音早在来的路上就默默调试了好几次,务求达到不屑中带点冷漠,施舍中带点决绝的高冷质感。
说完,她的双手重新环抱到身前,居高临下看着他,眼神睥睨。
“……”
顾瑾江闭眼按住纸张,安静三秒后又将其压至桌面,没抬眼,有短暂的沉默。
事实上,在知道宋沐歌跑来帝江的那一刻,他就做好了应对准备,甚至还想好了如何简化解释流程,缩短废话时间。
但,不得不承认。
他从来没有想过宋沐歌会提离婚。
在结婚后的这段时间,宋沐歌好像总在给他制造一些意外,而这一声“离婚”,更是意外中的翘楚。
他取下眼镜,轻捏鼻梁,然后打开了宋沐歌身后的投影设备。
“回头。”
宋沐歌下意识地往后看了眼。
屏幕上很快出现了一段行车记录仪的影像资料,虽然设备没有录到人脸,但宋沐歌很快将其与她在杂志社看到那些照片对上了号。
行车记录仪的声音有些嘈杂,录得不算清晰,但办公室内寂静,她认真辨听,好像听到了“不如我太太”、“洗把脸清醒清醒”这样的关键字眼。
就在这时,夜一敲门。
顾瑾江:“进来。”
夜一往里走,见到宋沐歌,他仿佛并不意外,礼貌地点了点头,紧接着又向顾瑾江一板一眼汇报道:“顾总,我已经向张总传达了您的意思,但张总还想亲自和您通话。”
“把电话接进来。”
夜一应声,又将手上的红色天鹅绒首饰盒放在他的桌上,“这是太太的胸针。”
说完,他又悄然退场。
而顾瑾江只时不时“嗯”一声,手里把玩着那条钻石胸针。等宋沐歌听明白了,他就直接撂了电话。
“……”
宋沐歌直勾勾地盯着他手里的手链。
她认出来了,那是之前佳士得拍出的一条百达翡丽,成交价倒不算夸张,依稀记得是六十多万美元,她还有点小喜欢。
不对,这好像不是现在该关注的重点。
她回了回神。
噢,所以,她从杂志社一路难受到现在回忆往昔展望未来脑补了一堆有的没的还差点为了这个狗男人嚎啕大哭人设崩坏——全部都只是一场误会。
……真是精彩。
她那点伤春悲秋的情绪在一瞬间跑了个精光,剩下的只有对自己这一路上演的荒唐内心戏感到一阵,淡淡的尴尬。
“还离么。”
“……”
沉默是此时的小鹌鹑宝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