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普通的行装，却让人的视线无法从他身上移开。

林宿表情淡淡地走进酒店。

服务员正准备上前迎接，林宿突然转头看向身后。

不远处路灯下，一个小姑娘正蹲在一个大概半米高的石墩子上，整个人蜷缩在一起。

他快步朝那走去，走近一点后，闻到一股清甜的酒香，他皱了皱眉，顿时知道余袅这是怎么了。

女孩的脸上是一片醉酒后的酡红，乌黑的发丝垂在脸颊两侧，眼神迷离地看着前方。

“啧。”

“你喝了多少？”

林宿在余袅面前蹲下，高度略比余袅低一点。

余袅的视线随着林宿的动作而移动，小嘴微张着，洁白的牙齿时不时咬一下下唇。

她看着林宿，痴傻了的样子。

长久得不到回复的林宿，干脆不追问了，她也看着余袅，透过她的眼眸，他看到了自己。

“林宿。”余袅蓦地开口。

“嗯，我在。”林宿眼里染上宠溺。

“你身边为什么总是有那么多人围着你转？他们为什么总是愿意主动和你说话？”说到“那么多人”的时候，余袅还张开双手比划了一下。

林宿没想到余袅会问自己这个问题。为什么总是有这么多人围着自己转？好像从很小的时候就是这样了。

三四岁的时候，身边就总是有些女孩子在他面前“宿哥哥”的叫，他很不耐烦。

七八岁的时候，身边总是有些小屁孩请教他问题，他也很不耐烦。

“到底为什么啊？”余袅皱巴着追问道。

林宿无奈地笑了，挑了挑眉，“或许，是因为我长得帅吧。”

“长得帅？”

“嗯。”

余袅听到回答，“那你觉得我长得漂亮吗？”她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林宿看，眼里氤氲着水汽，含着一丝期盼的情绪。

林宿感觉自己的心在胸腔中铿锵有力地跳动着，全身的血液像是要倒流。

他摸了摸余袅柔软的发丝，眼里带着笑意，像镶在黑夜里的星子，亮闪闪的，语气温柔，“漂亮，还可爱。”

“那为什么……”余袅的嘴突然瘪了下来，声音瞬时带上了哭腔。

“为什么除了你们就没有人愿意主动和我说话？”

“为什么我总是这么格格不入？他们好像总是很讨厌我……”

“为什么我明明什么都没有做错的，他们还要说我？”

“林宿……”

“我真的好难受啊，我的心好疼……”

她怔怔地看着林宿，眼泪顺着脸颊往下流，流到了自己的嘴里，咸咸的，苦苦的。

还有些大滴的泪珠落到了林宿的手上，滚烫的，像是要在他的心里烧出一个洞来。

她将自己的哭声埋进胸腔，发出来的唯一的声音就是控制不住的抽噎。

她今天伤心地说出的每一个字都让他疼。

她今天难过地发出的每一声抽噎都让他痛。

他方才还生机勃勃跳着的心脏，浅浅地，淡淡地，开始发酸，发涩。

他差点就要控制不住自己，想把面前伤心哭着的小姑娘抱进怀里，揉揉她哭红了的脸，悄悄在她耳边说一句，“别难过，我在。”

林宿闭上眼睛，深吸了口气后缓缓睁开。

他左手慢慢地抚上余袅的脸，像是对待易碎而宝贵的瓷娃娃般，轻轻柔柔地将余袅脸颊左侧的发丝拢到耳后，就像是她自己经常做的一样。他认真地看着她，“余袅，我林宿这辈子，都不会不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