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只把嘴唇落在了她还缠着纱布的伤口上,力度轻到让傅卿只有羽毛拂过肌肤那样痒痒的触感。
“我明天就要走了。”白马探托着她细细的小手,“还有四个小时,你能不能在这段时间里不和我闹?”
他的语气里甚至有着无奈的笑意,好像她是什么调皮欠管教的熊孩子。
“你会死吗?”傅卿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问出这句话,明明她想说一些温柔的软糯的话能让他好受一些,但话到嘴边她还是只能问出这个问题。
“战场上的生死没有人能够断言。”白马探看着她发际线那里细小的绒毛忍不住伸手揉了揉,同时也觉得有些好笑。
到了最后的最后,她总算是不和他闹了。可他倒是宁愿她继续闹继续发疯……总归那是她还愿意和他闹。
思及此,他苦笑了一下。他不知道失去傅卿后生活会有什么变化,也许只是恢复到以前的状态而已……他并不是那种会因为女人而无法自控的男人,。
只是……他知道自己心里已经被凿开了一个洞,能够倒灌风雨,不能百毒不侵。
“我会派军医照看你直到你调理好身体,然后你就可以离开了。”白马探尽量让语气轻松一点,“乱世里你能做的事不多,但是不能再回去唱歌了,千万不能了。”
傅卿只是看着他,半晌伸手轻轻划过他脸上的轮廓,声音有些发颤:
“喂……你能不能别哭了?”
白马探这才惊觉那些滴在手上的冰凉的液体原来不是阿卿的泪水。他用力的把她抱在怀里,埋首在她的颈窝。
那些滚烫的液体从傅卿的颈窝滑下,一路慢慢的变得冰冷,就像她从未好好享受过的爱情。
傅卿搂着他的颈子不断用舌尖舔去从他下颔滴落的液体,这可真是又苦又咸。
“原来姹紫嫣红开遍
似这般
都付了断井颓垣
……”
她看见窗外的黑夜也被雾气笼罩着,歌声都被映上了晚秋的漠漠轻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