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热的水灌入喉咙的时候,傅卿还未完全清醒。
她就着瓷杯又吞了几口,就不肯再喝了。恍恍惚惚间又被按着躺下,似乎有人拨开了她散落在脸上的碎发。
傅卿晚上容易渴,白马探也已经养成了夜里给她喂水的习惯。
傅卿阖了一会儿眼睛却只感到压在身上的被子又重又冷怎么都睡不安稳,她伸手想揽住白马探的手臂却只触到了一片凉滑的丝绸单面。
她陡然醒转过来,白马探却不在屋子里了。
窗外一丝月光也无,黑漆漆的天色宣告着这仍是深夜。
白马探倚靠在走廊的柱子上,接过了栖川幸递过来的一支烟。
他身上披着呢子大衣,衬衫松散的扣着几个扣子,眼神飘忽不定的显然是刚刚从床上起来……整个人都透着一股慵懒的劲儿。
“说吧……大半夜的觉都不让我睡是要干什么?”白马探慢条斯理的点燃那支烟,看着烟雾袅袅的在空气中蜿蜒出扭曲的形状。
似乎是听出来了他语气中隐隐的烦躁,栖川幸立刻冲他摆了摆手:“我哪敢不让你睡啊?实在是情报紧要我等不及了。”
“出事了?”白马探的眼神一下子锐利起来。
“那边连夜的电报我一刻也不敢耽误。”栖川幸笑的眼角弯弯倒是看不出一丝的紧张,“我们在租界还算是醉生梦死,租界外面可是翻了天了。”
白马探深吸了一口烟,目光灼灼的望着他:“国崎支队,独立山炮……”
“野战重炮第六旅还有后备步军团……怎么样满意了吗?”栖川幸看着他眼神里隐藏不了的兴奋,忍不住调侃,“我还以为你在这里被温柔乡磨得斗志都没了,我刚回来那会看你的脸上全是他妈的‘岁月静好’,真想抽你啊!”
“有没有说什么时候让我动身?”白马探忍不住大力拍上他的肩头,棕红的眸子流光溢彩的像是照进了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