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天的火光带起的热浪一波一波的袭来,汽车炸裂掀起的碎片都化成了锋利的刀子狠狠的扎进了男人的背脊。
血溅在她脸上是烫的,男人护着她的身体却是冰冷的。傅卿颤抖着伸出手想要拥抱他,触手却都是滚烫的鲜血和绽开的翻出的皮肉。
傅卿在梦魇中浮浮沉沉,冷汗顺着苍白的后颈蜿蜒而下,像是无数条小蛇蠕动在肌肤上,冰冷黏腻的浸渍的伤口都在隐隐作痛。
“白马探……”三个单调的音节组合着从傅卿的唇齿中溢出来,她的意识却仍然是不清醒。
进来为她换药的护士看着她这副样子忍不住叹了口气。这个女孩本来伤的并不重,但是身体底子不好就好的比别人慢些,加上前些天出的那件事,伤口感染了又连发了好几天的低烧才会这样。
护士抚上了傅卿的额头,她的脱水症状好不容易减轻了,体温却一直居高不下。这么瘦弱的姑娘,这样下去可真是要命了……怎么也没个人来照顾她?
护士看着她睡着时显得格外稚嫩的脸,不由得为傅卿感到担忧。
前些天这个女孩和另一个伤的更重的男人一起被送进这家医院。那个男人一直在重症病房里接受治疗,病房外总是有一溜排的人守着只让特定的探望者进去……护士估摸着是什么不得了的达官贵人,也没敢过问。
这个女孩一醒来就像魔怔了似的非要往那个病房里冲,保镖们只是拦着她,枪子也只往天花板里窜想把她吓走。可她就是拼着一股子韧劲非要见到那个男人不可……本来都快要妥协了,偏偏来了个穿和服的日本小姐。
想着那个日本小姐,护士就气不打一处来,看着温文尔雅的下手却一点不含糊。她至今都记得傅卿被她推倒的时候伤口的缝线扯开了留下的那一滩子血,瓷砖的缝隙里都凝固了好些,清扫都不好清扫。
也不知道这具苍白的身体里怎么能流出来那么多血,再没人给她好好治,护士自己都不敢保证傅卿会不会因为本来并不重的伤而丢了性命。
帮她拔下手上的输液针头,护士就出了病房。带上门的时候似乎听到走廊那里有什么动静,仔细听的时候却又消失了。深夜里的医院走廊寂静的有些古怪,护士只觉得身上起了一层细细的鸡皮疙瘩,立刻快步走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