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也不是,坐也不是,他打开窗,假装看着风景:“我是想让你认识一下柯离,从今日起,她就是我的人了,你帮我好生照顾她。”
“呵——太子不愧是太子,你是来向我炫耀你的夜晚多精彩纷呈吗?”我由衷地冷笑三声。
“太子妃该不会是吃醋了吧!您可是天下最大度最贤惠之妻,不能因为一个小小的歌姬而失了身份。”他假意吃惊地回了头。
“才子配佳人,柯离姑娘琴棋书画无不精通,太子更是人中龙凤,风流倜傥。发妻自然全力成全夫君,让您了却后顾之忧。”我清了清嗓子,矫揉造作道,“殿下,这回答可还满意?”
“很好,我等着你们三个女人的好戏。”
我才缓过神来,脑子又是一团乱麻。
拂袖抽身,像是转眼不见了。原来是我没有注意到他早已离开。
居然想后土了,他在给我来信中,最多的就是问安。我在他简短的暗语中读出了点他下笔的心情,这些日子他似乎也像我一样不安着。我不在京城的这些日子里不知道他可安好,是不是还会被母亲被杀的噩梦惊醒……
如果他知道了真相——罪魁祸首是卢婧妃,昭贵妃是幕后主使,然后他会怎么做,会把她们一个一个付出代价吗?
一个是母妃的同宗族人,也是一位爱我的姨母,载圳的母亲。
另一个是笑面虎的昭贵妃,太子的母亲,严锦箫的堂姐。虽说她不干净,但是这么多年是她把推向权力的中心,也因为她我才能认识阿瑛。
我与他们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杀不得,断不得。
这种疑问在我的心里回旋了无数遍,得到了回应都是一种结果——不是我死就是他亡,横在我和后土面前的栏木多到没有消减的意思,被迫模糊了视线,最后连他的脸我都看不清了。
我照常在后院采一些药草,突然听到一声“宫女姐姐?”
那说话的女子身穿戗金纹饰,歪着头轻柔地称呼着我,样子也让人不生厌。
“你刚刚叫我什么?”我纳闷道。我还是第一次有这种称呼。
“姐姐呀,难道不是吗?”可能我挺拔魁梧一些,所以在她眼里我像个大姐姐。
仔细瞅着,她和我一样都是十七八岁的模样,手里还攥着一截桂花。我身边没跟着什么人,带着昆兰用的斗笠,衣服也朴素随意,她应该还不知道我的身份。
从声音判断,我盲猜那女子应当是柯离。
“你就是柯离姑娘吧?请问找我有何事?”我放下了手里的何首乌,正了正衣冠。
她解开绳索,说着:“没什么,就是日头太大了,你在这里采药需要不少时间,披上我的缂丝斗蓬会好一些。我和你换一下——”
“不用了,冬天的太阳不怎么毒辣。明天太子殿下就要带我们回京了,难道姑娘不需要准备些东西吗?”我催她回去,因为她踩到了我的那片蓝草。
想必那个柯离做好了一切的功课,怎么会不知道我是谁,难道她身边人不会提醒吗?这一招无事献殷勤,看来想在事先我面前立上一个和蔼可亲,心地善良的人设,以博我的好感。
也许这套路对太子殿下有点用,但在我这里是条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