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昆奴心中烦躁,眼见寻宝之事就要功败垂成,卢轩已从一路来的恭敬崇畏渐渐转为不屑,而关风等人更是偶或出言讥讽,愈想愈不甘心,索性来到孙妙玫的房间,冷笑道:“孙小姐,你还知晓什么,便请一股脑都说出来,否则莫怪老夫故技重施,这摄魂是何滋味,想必小姐感触良多!”
孙妙玫不去看他,偏转着头道:“你们既已到了五国城,怎还来问我?我不知道!”
耶律昆奴道:“好,好。孙小姐,好叫你得知,上次我施展法术,却只用了三成功力,这次我要用足十成,到时只怕小姐纵然醒转的过来,也会变成痴人、愚人。眼下我去饮茶,半个时辰过后,我再来相问,孰轻孰重,料来小姐必能分清。”说罢转身出屋,吩咐两名弟子在门口把守看牢。
孙妙玫不知他说的真假,但摄魂过后,确是数日内头昏脑涨,提不起精神,若再经受一次,自己只怕打熬不住。她冥思苦想,正忖量如何逃脱,突然身后传来异响,就听“吧嗒”一声,似乎有什么物事掉落,连忙转身去看,就见地板上凭空多了一枚纸团,她这时已不做他想,俯身将纸团拾起,展开仔细观瞧,就见上头只写了四个大字:“若门开,逃!”
孙妙玫心中大喜,暗忖不是大姊便是娄大哥到了,刚要去窗边一探究竟,突闻一声巨响,房门扑棱棱破落,原来卢轩等人防她外逃,一向将门锁死,想是外头的人来不及开锁,硬生生用内力将门震开了。孙妙玫想起纸团上的字,登时双足一顿,从破门中飞出,就见铁臂门的两名弟子委顿在地,院中则站着一人面罩黑巾,那人见她出来,并不说话,抬手一摆,示意她跟在自己身后,转身便跳出了墙外,孙妙玫见此人是名男子,而其身形步法特异,显然既不是大姊孙妙珍也不是娄之英,这时也无暇多想,连忙紧随其后,二人穿过里院,刚刚来到公馆大门,忽然一人横在路前,正是铁臂独尊耶律昆奴,他听到动静,带着另外两名弟子疾速奔来,总算赶在了前头。那黑面人并不多言,飞身一掌拍落,耶律昆奴见他来势凌厉,不愿与其硬碰,侧身还了一掌,两股大力一撞,黑面人后退三步回到原位,就势拉起孙妙玫衣领,低声道:“你先向北逃走!”向着墙外一抛,登时将她撇出了公馆。
耶律昆奴微一愣神,想要转身去追,又怕被此人偷袭,便这瞬间功夫,那黑面人动若脱兔,也飞身上墙,跳出了房外,耶律昆奴大急,紧跟着翻出,想也不想,朝着此人后心袭来,黑面人情知逃脱不掉,只得回身接招,两人斗了三合,都感对方武功高强,非一时半刻所能分出胜负,耶律昆奴眼见这二人就要逃脱,猛然发起狠来,抡开双臂向敌人狠砸,黑面人看孙妙玫仍呆立当场,忙高呼道:“孙小姐快走!”回身便和耶律昆奴斗在了一处。
孙妙玫虽不知此人身份,但他出手相救解困,如今却被敌人围攻,自己如何能丢下他独个儿逃命?见铁臂门另两名弟子也冲了出来,便摆开架势打算应敌。黑面人见她不逃,更是心急如焚,把心一横,提起胸中内力,大喝一声,鼓动两边衣袖涨满,立起双掌拍了出来。
耶律昆奴见他气势如虹,仿佛倒要搏命一般,自己或避或逃,都免不了受伤,为今之计,只有全力以赴硬拼,索性也挥动双臂迎了上去,他经过几合交手,虽看不到对方真容,但也辨出此人年岁不大,仗着自己功力深厚,并无丝毫惧怕。二人四掌相交,那黑面人顺着他的掌势一弹,向后翻了半个跟斗,一拽孙妙玫,展开轻功向北奔去。
耶律昆奴与他对掌之时,但觉对方内功奇特,阴劲中夹杂着阳刚之力,是十分高明的武学,可他收力借势,这一下定会受伤,眼下机不可失,正可一鼓作气将其擒拿,于是也跟着追了上去。黑面人见敌人迫近,而孙妙玫功力较浅,奔的已有些吃力,索性道:“孙小姐,得罪了。”将她往背上一负,脚下继续发力,向着山口疾驰。
耶律昆奴追出数里,忽然灵光乍现,暗叫一声不好,别是中了旁人的调虎离山之计,前日搜回来的那些玉器珠宝,若真和宝藏有关,此时公馆无人看守,敌人要拿易如反掌,到时候偷鸡不成蚀把米,那可就糟了。想到此处连忙调转回奔,待到了公馆,查验前日得来的东西都安然无恙,这才放下心来,这一晚再无敌人来袭,待卢轩等人回后,讲起孙妙玫逃脱之事,卢轩却颇不以为意,原来今夜他们已拿到了陨星,众人断定此物必为朱七绝所留,孙妙玫此刻在与不在,那也不打什么紧。耶律昆奴不识中原人物,问起那黑面人的身份,卢轩和关风都隐隐猜到此人是谁,却不以实相告,有心要让这位契丹第一武士和中土高人结怨,自己则来个坐山观虎斗。此事既已成定局,卢轩等便不再分神,自此专心致志研探陨星的破解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