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加了居泠微信后，定姜一直没给他更改备注名。

不像代熙和单卫烨他们，定姜一想到自己的通讯录会躺着居泠两个字，就莫名有种见不得光的错觉。

所以0-1就好，筑起一道分水岭，切断与“居泠”的直观联系。

这样聊起天来也不会有太大负担，最重要的还是不会被身边的人轻易察觉，牵扯进现实。

0-1：活捉一只会玩的课代表

0-1：〖摁着兔子猥琐笑〗

定姜想到自己那个不算玩笑的小幽默……当时居泠没吭声，定姜还以为这人纯粹觉得没意思，因此才没什么动静，所以是他想错了？

突然晃到上次的聊天记录，居泠好像是说过他今天下午没空。

定姜：……不是说有事？怎么还这么闲？

话间语气明显夹带着一丝别样的嫌弃。

很快。

0-1：〖肥猫致命一击〗

0-1：居然敢嫌弃爷？

定姜笑弯了眼，刚想回复说不敢，就突然听见了“哐哐哐”的砸门声。

息了屏幕，两步走过去开门，一拉开发现是李伟，“来这么早？”明显疑问句。

气得李伟一拍大门，“你又不认真看我消息！”

定姜这次有点儿冤：“……我才刚到没多久。”

言下之意就是我还没来得及看你消息。

李伟夸张地哼了一声，三/两下换鞋走进了客厅，一扔书包，“我来找你写作业。”

写……作业？刚放假就写作业？脑子搭错筋了？

定姜挑了下眉，“你认真的？”

李伟气呼呼地掏出书包里的一小沓试卷，泄愤一样用力一扔，白花花的卷子乱七八糟地叠在一起，粗略一数，差不多也就三十来张吧。

“我踏马当初就不该去那个破班，早知道就跟你一起去一中了，或者跟着大背花一起去附中也行，哪像现在，你不知道那两个班有多恶心，我不是说学生，那群老师心狠手辣起来简直不是人……”

吧啦吧啦……

李伟每次搞不动作业的时候就会跑来找定姜，手机平板连iPod都一起上交了，说是要定姜帮忙摁着他，态度强硬点儿，暴力打压都没事儿，反正一定要等他把作业写完了才能放过他。

“三天假给你们布置了怎么多作业？”

定姜觉得有点儿惊奇，毕竟也才高一。边说还边打开了手机，打算临时消化下李伟发给他的消息。

微信依旧停留在和0-1的聊天界面上，有新消息回复。

0-1：撩完就跑，课代表你很会啊

“……”

他什么时候撩了？还撩完就跑……

定姜：脑补是病

回了一句就发现被带歪了，于是又退了出去，找到了李伟的二次元头像。

消息停留在半小时前，划过几十条没营养的哀嚎与抱怨，直接找到重点。

李伟：药丸药丸，等会儿找你写作业！

“四点二十出发，还有差不多四个小时，今天先搞完七张压压惊。”

七张也差不多就是个零头。

定姜觉得他们国际班是真惨，“手机给我，你先做，我回个消息。”

切过微信，发现居泠没回复，说不出是什么感觉，反正就觉得心里空落落的，期待落空的那种空荡感。

定了十六点二十的闹钟，随意将手机扔在了沙发上，一撩书包，走去四方桌，掏出试卷写起了作业。

放假第一天，别人都在放肆嗨，他们俩儿却搁这儿赶作业，一副遁入空门的架势，动静对比下来，看起来别有一番幽默违和感。

李伟抽空看了定姜一眼，突然问他，“你咋啦？”

思路被打断，还没从函数里游出来的定姜抬起视线反问道：“什么怎么了？”

“之前看你挺开心，现在怎么一副吃了瘪的样子，刚刚谁招惹你啦？”

是有人招惹他了，定姜突然就想拿手机，但最终还是险险地摁住了那点儿危险想法。

“题目招惹我了，做你的试卷去。”

李伟向来自诩机智，虽然行为幼稚了点儿，但好歹智商在线，所以只砸吧了下嘴，说，“行吧。”

一番对谈不了了之，定姜继续低头磕题，但心里却远不如表面上那么平静无谓，一道题看了半天，只浮在题干上，干瞪着没什么想法。

闹钟铃响，四个小时很快过去，李伟超额完成了八张试卷。

定姜粗略晃了一眼，不出所料，又是一片片的“留白”，所有大题都只潦草地简写了算式结果，该有的文字解说一概没有，还特别钟爱跳着过程写总式，答题极其不规范，每次都让人家恨不得给他倒扣分。

不知道被骂了多少次，再严加防范还是不规范，对此他们老班表示简直白瞎了个好脑子。

“你这臭毛病到底打算什么时候改？”

定姜知道他纯粹就是因为倔。

李伟暴力塞试卷，“不改，这可是我最后的尊严！气也要气死他们！”

定姜：“……也要气死你爹妈？”

李伟被问得不吭声了。

定姜知道李伟总会有听进去的那天，无论谁跟他说，他自己想通放下了才能真的起作用。

定姜也没指望凭着三言两语就能说服他，于是只催促道：“走吧，别迟到了。”

定姜捞起手机，解锁看了眼时间，发现有微信消息提醒，只是没有打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