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031(2 / 2)邪王宠妻之权谋天下首页

田横如今在阿吐谷王城的土司衙署任干办舍人,管着整个夏依土司府的诉讼事宜,因此把自己的二弟田柯也一起带到阿吐谷王城来了;至于老家溪州那里,就让儿子田家翼接了石鼓寨的寨长一职。

辛酉源膝下没有儿子,唯一一个嫡嗣就是个闺女儿,偏偏他自个儿还活不了多长的命了,田横一早就将溪州峒主这位置视为囊中之物了。

辛酉源意外身故,他本来以为这峒主之位也就是司昌南会早跳出来跟田家争一争了。

司昌南仗着鱼湖寨是个不愁粮的好地方,自以为腰杆子硬、底气足,却也不想想,论底气,他田横如今在阿吐谷王城当着干办舍人呢,田家也是大族,哪里又比司昌南差?

何况他当干办舍人这些年,借着办理诉讼事宜,也没少让溪州的几位寨长承了他的情,有些人情,正是该用该还的时候了,没想到居然还会出了辛螺这个意外!

田横虽然心里也发堵,此时却不能不先安抚好火爆脾气的二弟:“……当时峒主府那个管事被人用飞刀在灵堂上射杀灭了口,这时候要是翼儿还出头争,那无疑是抢着把污水往自己身上泼,所以……”

田柯恨恨地一口喝干了杯子里的茶水:“那我们就还要等那毛丫头三年孝期满了?”

田横摸了摸下巴的胡须,低声笑了起来,伸指轻轻点了点自己的额头:“二弟,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有些事儿,得用脑子好好想一想,你就知道该怎么做了!”

“大哥你是不是早想好了后手?”田柯立即兴奋起来,跟哥哥凑近了几分。

田横正要开口,房门却被敲响:“两位爷,您们点的菜上来了!”

“这事儿以后你就知道了,多看着点儿。”田横低声训诫了弟弟一句,并没有给他明白说出来,而是扬声唤了门外的伙计,“上上来吧。”

瞧着两人就只是吃喝,再不谈及这些事了,陈延陵无奈地从房梁上轻身跳了下来,低声跟麻蜻蜓附耳说了几句。

麻蜻蜓是夏依人,有他出面办事容易些,在三人出了馆子时就已经打听出来了:“里面是田氏兄弟俩,那个当哥的叫田横,是夏依土司府的干办舍人,管着整个土司府的诉讼事宜,老二是他弟弟,叫田柯,平常跟在田横身边做事。”

原来是那个石鼓寨寨长田家翼的父亲和叔父……陈延陵一时有些心事重重,却自己也说不清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他既忧心辛螺这代峒主会做得不顺当,又止不住地有些小侥幸,想着辛螺如果被这些人给难住,会不会从而给他机会,可以把辛螺给拐回大燕去……

晚宴定在了阿吐谷王城有名的春风楼。陈延陵并不是私心重的人,一见辛螺就跟她说起了中午偶然偷听到的事,心里又有些歉意:“田横后来也没有再跟田柯说起会用什么办法来对付你了,我——”

辛螺笑着谢过了陈延陵:“多谢陈先生了,田氏兄弟他们想使些什么坏主意,没听到也没什么关系,老话说的好,只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

田横在阿吐谷王城任着干办舍人,不知道经手过多少诉讼案子,而辛螺却是峒主府里一直依仗着父亲的娇宠长大的小姑娘……

论人情论世故,田横随便就能甩辛螺几条街,只怕只消想出一个小主意,就能坑得辛螺摔个大跟斗,辛螺却说没有千日防贼的——难不成她竟然还打算占据主动?

感受到陈延陵有些怀疑的目光,辛螺下巴轻扬,微微一笑:“陈先生你等着瞧吧,我一定会把人心拢过来的!”

这姑娘说的话,像是不知天高地厚,可这种元气满满的样子,却让陈延陵忍不住也微微翘了翘嘴角,只是瞥见常雷正在暗怀笑意地偷瞄着这边,又连忙抿直了嘴角。

这一桌晚宴算是麻蜻蜓为了道歉而请的,一行人入了座,坐在主位的麻蜻蜓当即就举起酒杯发了话:“七小姐,之前麻某是有眼不识泰山,在言语上多有冲突,还请七小姐莫怪,麻某先自罚三杯,在这里给七小姐赔礼了!”

桌上自罚三杯,是夏依典型的低头赔礼方式,辛螺连忙站起身想拦:“麻叔不必这样——”一句话还没说完,麻蜻蜓已经连着把三杯酒都一口干了。

辛螺不由有些为难起来。她并不喝酒,这一趟宴席本来也只是想以茶代酒的,只是麻蜻蜓下矮桩子把赔礼的礼数做得这么足,她要是再拿茶来喝,也未免有些太不给人面子了。

只一眨眼,辛螺就咬牙将杯里的茶水泼了,也倒上了酒:“麻叔,实在对不住,我不擅饮,就喝这一杯相陪吧,都说不打不相识,这一趟能认识麻叔你们几个,也是我们有缘分。这一杯我也干了!”一仰脖子将杯子里酒水也一口干了。

夏依人喜欢烈酒,这一杯酒一入喉,辛螺就觉得仿佛有一线火,一直从嘴里烧到了胃里,辛辣之气冲得鼻子发呛,让她忍不住呛咳起来。

见辛螺被呛咳,坐在麻蜻蜓旁边的陈延陵连忙倒了一杯茶水起身递了过去,瞧着辛螺忙不迭地接过一口饮了,低声说了一句:“既然不会喝酒,刚才就不该勉强。”

就是以茶代酒又怎么样,难不成麻蜻蜓还会跟她一个小姑娘较这点劲儿?

辛螺眼泪汪汪地看了陈延陵一眼,一时却还在轻咳着开不了口说话。

夏依人在酒桌上大多豪爽,麻蜻蜓连干三杯了,辛螺觉得自己要是一点都不表示,也太不给他面子了,这才一股豪气冲进脑里,咬着牙硬是喝了那一杯,当时也没有想那么多啊……

果然,瞧着辛螺不会喝酒还干了这一杯,麻蜻蜓脸上都几乎放出光来:“七小姐豪爽!你先歇口气吃点菜,一会儿我给两位丁兄弟和那位杨树小兄弟敬了酒,再回来跟七小姐认个错!”

陈延陵凤眸斜斜一睨:“麻叔,辛螺不会喝酒,一会儿还是以茶代酒吧。”

麻蜻蜓立即“呵呵”笑着应了:“那是当然,那是当然!”赶紧转过去给丁大柱几人敬酒去了。

辛螺伸手捂了捂自己的脸,抬起头看向陈延陵:“我的脸是不是很红?”

红,不仅脸上红若艳桃,一双水汪汪的杏核儿眼也格外得亮,亮得像天边的那颗晨星,星辰西坠,黎明将至,天宇昏暗不明之际,只有东方那颗启明星,明亮,夺目,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