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裴宁心中稍安,定定神神又叫道:“来人,传令下去,全军集结出发。”
“舅舅,这四万人不是用来保护孤的吗?您要把他们调哪儿去?”朱允明忐忑急道。
苏裴宁轻蔑地扫了他一眼,耐着性子与他解释:“殿下,这四万军马,我亲自带着入宫,杀了老皇帝与朱允涵。帝家便只剩你唯一血脉了,这帝位不就是你囊中之物么?”
“可是,舅舅你把人都带走了,孤怎么办?”
“殿下,除开四万私兵,不是还有相府与你皇子府的护卫吗,加起来也有两千多人了,身手还均是高于普通兵士的,保护您够了。再,这儿是我精心挑的地方,没人知晓这处的,很是安全,你就在这等我好消息。”
“相爷,集结完毕!”
苏裴宁颌首,起身出房。
朱允明惶惶地追到门口:“舅舅,要是有敌来袭……”
苏裴宁回头,漠然看了朱允明一眼。若有敌来袭那也妙极,这朱家帝王气尽,无主之江山,大家都来打吧,谁也甭想过安生日子!
四万兵卒,密密集集把这处宽阔的山谷及山谷周边坡地塞的满满当当。
苏裴宁望着这支属于他的军队,心中顿豪情万丈。这四万私兵,他请了最好的教头,重金精心打造,其战斗力绝对远胜京中其它驻军。
他举拳过头,用力的挥下,顿时鼓角齐鸣,众将蓄势待发!
忽地,一斥候飞骑入谷,边拍马飞奔边叫道:“不好了,相爷,不好了。”
苏裴宁腮帮子一抽,眼皮直跳。那斥候已奔至身前,翻身下马匍倒在地,声音中充满了惶惶之意:“柳老国公……柳老国公率兵打过来了……”
柳老国公?那柳文轩怕是骨头都化成泥了!
那斥候见苏裴宁一脸不可置信,抬头急切地道:“属下看的真真的,柳老国公带着骑兵距这不足二里地了……”
“妖言惑众!”苏裴宁蓦地一把抽过身边将领腰间佩刀刺入那斥候的胸口。
来吧,他苏裴宁今日佛挡杀佛,魔挡杀魔!
从来没有这么漫长的日子,从晨曦初露到日上三竿,时间像是被凝结在这一日。所有的思绪像是都不再存在,只剩下一个单纯的动作,挥动着手中战刀,机械般的向周边砍杀!
三佰尖刀,堵在山谷入口,自己的环首刀刀口卷了,钝了,便换上敌方的佩刀、长矛,他们自己都记不清换过多少次武器了。
战马早已被对方如蚁群般的兵卒啃食殆尽,山谷口的尸体越堆越高,山坡上,到处是痛苦哀嚎的伤兵。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血腥,大团大团蓬起的血雾遮蔽日,犹如地狱。三佰尖刀化身地狱来使,只剩绝情的杀戮,连闻腥而来的兀鹰都慌不择路地扑翅而逃。
王老将军提议从边关调兵,柳慕容不是没有想过。他在苏家严密的监控之下,步步为营,谋略至今,仗的就是对方轻敌,出其不意攻其不备。
若从边关大量调兵,不论如何谨慎谋算,恐都逃不过对方的耳目。这样一来,他与沈重山这多年的筹划怕是都得推倒重来不,一旦动用重兵不知又得有多少将士因此平白丢了大好头颅。
更恐内乱一起,边关诸国怕是皆要蠢蠢欲动国将不宁了,他不能让他的父亲耗尽数十年心血换得的这大好局面因此葬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