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所周知,但人的情绪足够浓重的时候,它就会散发出一种味道。
开心的时候是甜的,伤心的时候是苦的,难过的时候是涩的,害怕的时候是五味杂陈的。总之各有各的味道,各有各的散发途径。
苏打又看向那位姑娘,尽量的挤出一丝微笑,说:“你叫什么名字啊?”
姑娘愣愣地看着他:“在这里不需要名字,只有代号。我是1480号。”
这下轮到苏打愣了。
“1480号?那我?”
“你在我的旁边,自然是1481号。”
“可我有有名字呀。”
“那就丢掉。这里没有人会记得你的名字的,他们不会记得,你自己也要忘记。如果忘不了,就会一直痛苦。”1480号说道。
外面又传来一阵一阵的欢呼,这次的欢呼有惨烈的痛哭声,还有猛兽咆哮的声音。苏打在虚弱的时候,五官一向是敏锐的,她能闻到空气中有血腥味,很难闻。
她皱了眉,不适应地咳嗽了几声。
“外面在吵什么?还有这什么味道,好腥呀,他们在做什么?祭祀吗?生吃鱼肉土鸡?”苏打捂了鼻子,却还是挡不住那个味道,呛得她差点又栽到床上起不来。
1480号身子抖了抖,不只是她,这一排的女孩子都是如此。她们似乎很害怕听到这样的声音,每次听到,都会将自己缩到角落里几分。
看到这样的景象,苏打不得不重新思考刚才1480号说的‘狩猎场’的意思,真的只是她想的马戏团或者简单的动物狩猎吗?
还没想到那1480号又开口了,她的声音嘶哑了几分,像是唇间有什么咬破了?她慢吞吞地说:“我已经说过了。这里是斗兽场,不过不是人斗兽,而是兽斗人。”
她一字一顿,却让人心惊胆战。
正说着,外面锣鼓震了三震。一个人中气实足的喊了一声:“上半场结束!”
那十几个女孩们听此,沉默的样子再也无法维持,他们哀鸣着,恐惧地抱紧自己,眼泪像是一个自动的阀口,滚烫而落。
也只有自己身边的1480号女孩,一动不动,仿佛这样的场面她已经见了太多太多,以至于都麻木不仁了。
墙体的质量很不好,微微透着外面传进来的光亮。那光芒不是白的,像是透着一丝红,那红像嗜血而生的晚霞,涂满了,让你分不清它本身是红的,还是只是你的眼球染了血,才看到那红满天的景象。
“鼓声打响了,就得迎悦客人了。”她呐呐而语,脸上是一种哀莫大于心死的大无义。仿佛她已经是个死人了,所以她说的话也就都冰冷冰冷的。
此时大门被打开,猛烈的光亮和突然声势加倍的嘈杂涌了进来。
苏打伸手拦住眼睛,慢慢适应之后,她才算看清楚现在的景象。
一个膘肥体壮,上身裸露的大汉站在大门前,他整个人比那扇被他踢开的门还要高大。他的面容掩在阴影里,却更容易看到他身后连绵不绝的喧闹和人流。
他的身后,另一个世界里。
只见高建的楼阶上,一层堆一层,坐满了人,大多数是男人,年纪各个层次皆有,皆是脸红兴奋的模样。他们大多西装革履,绅士模样,可叫喊起来,比战乱时期卖报纸的的叫卖声还要声势浩大。
“好了,小饲料们,你们该开始工作了。”
那个大汉还能开着玩笑:“上一批都没几斤肉,看你们能不能让那些玩意儿吃饱!”
他扯了一根锁链,一扯苏打就感觉身体被牵引着,被动向前边动了动。她这才发现,原来她们这一排的女孩子全部被连接在一条锁链上面。左手铐腰身,腰身铐右手,右手铐住另一个人的左手,就这样不停的向下面延续,直到把所有人都连在一条线上,前面拿着链子头的人只要一扯,后边的所有人都会跟着活动,没有半分自由。
苏打被扯着拉入了外面的世界。
身临其境,她觉得更加震撼。她们被放在一个巨大的圆台里,台子里满是血迹残肢,拖拽的痕迹上黑色泥土蔓延开来,上面清晰印出人的五指痕迹,可见曾有人在此剧烈挣扎,并且在极度痛苦中被什么东西咬死了。
她正仔细看着台上的情况,却突然感觉头上方有一束目光注视着她,这目光让她极不舒服,她抬头一望,发现这地方还另有设计。
她看到,除了前边台阶一层一层坐着的公开的人们,这台子左右上半空还各建了几个楼台阁间,那里的人坐在窗边,前面挂着流穗,里边的人看得见下边所有的景象,外边的人却看不清他们一点。
苏打看着右上角那个阁间,她知道那个正在注视自己的人就在里面。
苏打看着那流苏布缕,一动也不动。她在等那个人,她知道他一定会露脸。果然,那坐在窗前的人动了,他将穗子拉开了,一张脸清晰地露了出来。
她猜得没错!
是宁述异。
但却不止他一个,他身旁还坐了一男一女,女人只露了半个脸,但是也够苏打看清了,那就那就是于梦词没错,只是那第三个男人正好被遮住了,她一点也看不到,只觉得莫名熟悉,却想不起来。
宁述异按了一下身前的铃铛,立马就有专人乘直升电梯为他服务,宁述异吩咐了什么之后,那人又原路返回,从台子侧门招呼了那大汉指着苏打说了些话,才离开。
苏打一直密切关注着,她知道宁述异在给自己传话。
果然那大汉对着苏打直直走了过来。
“有贵人托我传句话给你。听好。你弄毁了我的最后一个故事,不如就让你自己来表演一下,我原先的剧本。”
那1480号也关注地看了一眼苏打。眼神里莫名涌动。
苏打听完,也只是一笑:“还真是一个睚眦必报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