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人为你撑着最后一口气，再慢点就见不到了。”护士喘着粗气，一口气快速说完。

江离然猝的僵住了，脑海里只剩下护士最后一段话，不管不顾冲进手术室。护士还没来得急喘口气，又赶忙追赶江离然，叫他穿戴消毒服。

张婉儿惊到了原地。

“来了吗？”颜若声音小到犹如蚊子在呢喃，这是她第四次询问了。她明显感受到身体变得很冷，脑袋也开始混沌了。

“来了，我来了......”他很想状似平静地和她说话，可声音一出口就带上了颤音。

换消毒服的期间他了解大概的情况。三次，她的身体三次受到了创伤，第一次是在老院，第二次他不知道，但第三次就是现在，三次的积累导致子宫破裂大出血。

他不没帮上忙就算了，竟然还成为了伤她最深的那个人。

最后一句护士是怎么说的......无力回天。

颜若看到江离然出现，脸上出现了满意之色，其中参杂些别样的情绪，若真要说出个什么只能说是遗憾吧。

遗憾不能有一段美好的回忆。

“离然，还记得我之前跟你说的话吗？要......好好吃饭，还要......”颜若每说上一小段话就要停一下，喘口气再继续，之后的话他都知道，那次电话里她说过了。

“我知道，别说了，我们安心治疗。”江离然忙打断她，手指颤抖的触碰了一下她苍白的脸蛋，随后凶狠的跟医护人员说道：“快点！救人啊！没看到......”她不行了么。

原来他是知道的，只是不敢相信罢了，这一次他真的后悔了。

“性格要改改了哦......不然，我走后，谁能容忍的了你。”

“好，改。”

“记得帮我还祁正1600元，是我上次借他的。顺便......给宁烨之道个谢，别吃醋了，他是婉儿的男朋友和我没有关系。”

“好，还，不吃。”她走了他还能吃谁的醋，吃醋都成了奢望。

“我走的消息，别说出去。院长妈妈他们年纪大了......还有老院，老院长他们。”颜若视线模糊了起来，她想摸摸他的脸，可惜她的手动不了。

“好，不说。”

“离然......好好生活。我从没想过离开你......一直是你，不要我.....”颜若声音越发断断续续，“我想......再摸摸你的脸......”

“......好”江离然一个好字，颤了几个音调，手更抖的厉害。她的手贴着他的脸颊，好冰，没有一点温度。

“下辈子......我还要来找你......”颜若手指动了，在他薄唇上磨挲了几下。

最终，含着笑意阖上了眼。

江离然硬撑的平静，这一刻全部土崩瓦解。

身旁的医护人员早已泣不成声，默默整理颜若停留在此刻的容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