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太疼我了。
我是偷着跑走加入赈灾救援的,记得在志愿者队里我接受了最基本的培训,然后被分到了一个队里,和这个队里唯一一位有医疗经验的人在一起做parner进行搜救。
那个parner并不是医生,但是当有人问我们有没有医疗经验的时候,他举起手来说:“我曾经是一名医生。”
但是他救人的娴熟手法快的让我眼花缭乱,我实在不能相信,他仅仅曾经只是一名医生。
但他有一个特殊的行为,那就是带着口罩,一天二十四小时,纵使是南方那么湿热的环境,他也不间断的戴着口罩,以至于当时队里的所有人都一直未曾见过他的真面目。
有一天我们两个接到任务去废墟下营救伤员,我俩刚下去就发生了余震,水泥预制板塌下来的那一刻,我不知道为什么,突然特别英勇的把他压在了身下,自己被那块水泥板砸中了。
那种滋味我至今仍然记得,我觉得全身上下都被砸的震颤了,我觉得我要吐血了,并且要活不过多久了。
他把我从废墟里面刨出来,我至今都记得他那时候问我:“你为什么救我?”
谁知道呢,我为什么救他,我要是知道救人要一命换一命,我一定不会奋勇的去扑那么一下子。但是……当时我太过虚弱,周围救援的人又乱,她我了什么实在记不得了,只记得昏过去之前只想摘下他的口罩,看看他的脸,但是我抬起手来想摘掉他口罩的那一刻,被他拒绝了。
他按下我的手,而我没有力气再支撑,昏了过去。
我现在终于知道了,这个parner,就是江以宁。
“那个时候,你跟现在一样古灵精怪,”江以宁勾着嘴角在微笑:“你趴在我的腿上,只想抬起手来,想要摘掉我的口罩。”
他说的悠悠然,将我的手拿过去,按在他的腿上。
“原来是你。”我说的惶惶然。
“原来是我。”他微笑。
我叹息:“这个世界是不是好小,小到我们两个现在才知道原来我们早就认识,真是特别的缘分。”
“并没有那么巧。”他也叹了口气:“只不过是我一直追着你罢了。”
我指指自己,又指指他。
他伸手摩挲我的头发:“你不记得了吧,你上学经常吃的那家肯德基的营业员,你们院教学楼里的保安,测量你胸围的医生,给你打饭的窗口大哥……霏霏,你是有重度的脸盲症吧,你都从来不好奇你碗里的饭为什么比别人多那么多吗?”
他这样说的我目瞪口呆。
是的,我以前每周六都有去肯德基吃一顿的习惯,我一直好奇薯条为什么会装出来这么多,我最喜欢吃麻辣鸡架拌饭,我的鸡架总是比别人的鸡架肉都多,而且怪不得我一直觉得教学楼里的保安怎么长得哪里眼熟……原来是……我只好问他:“你为什么这么做?”
“可能是……”他舒眉:“因为你救了我的命吧。”
“别提了,”说起这个来我就有点来气:“那时候我都要死了,你都不给我看你的脸,也没来谢谢我,害我这么多年一直以为我救了个白眼狼。”
他微笑:“其实那个时候,我刚被吊销了从业执照,我都不想活了,那时候我只是想着死,你还救我出来做什么。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还好你说了那句话。”
我好奇死了,我问他:“哪句话?”
“那时候,我问你为什么救我?你说,”他浅浅的微笑,笑容很温暖,似乎在回忆这个世界上最美好的事,他说:“因为你是医生,你不能死,你活下去可以救更多的人。”
我都不记得我还说过这么煽情的话了。
“霏霏,”他摸摸我的脸:“你醒过来以后问我为什么娶你,其实我从那个时候,就想娶你了。”
我觉得难过,我跟尚清相处的时候,一直当他是二哥,后来我醒来,即便是结了婚,我对他也没有丝毫的夫妻之情,可我今天才知道,他竟然喜欢了我这么久。
他的手从我的脸上滑下去了,那一刻我的心竟然漏空了一拍,我在半空本能的抓住了他的手,他疼的皱起了眉头。
我的心那一刻竟然有被揪起的感觉,我轻轻蹭蹭他的手,小声的同他讲:“我不吵你了,你进屋睡一会儿吧。”
“好。”他的眼睛一闭一阖:“我太困了,眯一会儿。”
我同他商量:“进屋去睡。”
“不用了……”他眼睛睁开的时间越来越短,还不忘提醒我:“做饭的时候叫我起来。”
我去房间给他拿被子,回来的时候他已经阖着眼睛睡着了,青疏的睫毛低垂着,微微的抖动。
我轻轻地把被子给他盖上,不知道是惊醒了他还是他根本没睡,他伸出手来握住我的手,唤我:“霏霏。”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用那样的神情叫我,那种神情里并不是一往情深,而是包含了太多沉重的东西,像是很委屈一样,他说:“是我先遇到你的。”
是我先遇到你的。
像是两个小孩子在争夺一块糖,那块糖被别人吃了,他委屈的在那里说,是我先看到的。
我哭了,而他说完这句话便沉沉的睡去,我给他掖好被子,也在他身边躺下。
他一贯连睡姿都标准,我跟他脸对着脸,看到他睡着的样子,微微蹙起的眉。
本文专虐男主,狠虐啊!!非战斗人员不要往下看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