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叶沉沉，居然因为一个笑，还是一个长得不如她好看的，普通女人的笑，把这么珍贵的东西一股脑儿用了出去？

她在想什么？

脑子被驴踢了吗？

活了十八年，叶沉沉心中头一次升起些懊恼的情绪。

密切关注着她的姚知许敏锐的察觉到怀中女孩气息的萎靡，他不自觉地又把她抱紧了些，温声问道：“怎么了？”

身体里平白无故少了段精纯的生气，叶沉沉整个人像被掏空了一样，恹恹地打不起精神，滴水不漏的面具难得的裂了几道缝，让人得以窥见她真实的自我。

雪已经深到姚知许的膝盖了，他每一次抬脚，再落下去，都会发出轻微的“嚓嚓”声，那是雪被挤压踩踏的特有声音。

叶沉沉搂住姚知许的脖子，把脑袋埋在他颈窝里，垂着眼软绵绵的道：“我刚刚救了一个人。”

“救人，是你善良，这是好事，”姚知许很有耐心的道：“为什么不开心呢？”

她顿时把头埋得更深了，整张小脸都结结实实的压在他脖子上，嘟着嘴瓮声瓮气地道：“可她还是会死的。”

姚知许失笑：“傻瓜，有生就有死，人都会死的。”

叶沉沉闷闷地道：“我是说，我救不了她，过不了多久，她还是会死的，这是天命。”

“天命只限制凡夫俗子，怎么会来限制你？你莫不是忘了？”说这话时，姚知许的脑海里突然不由自主地浮起那张冰冷而美丽的脸，他一瞬间有些失神，下意识地道：“你本来就是想让谁活谁就活，想让谁死谁就死的啊，你可是……”

话已涌到嘴边，姚知许突然一愣。

可是什么？

他想说什么来着？

姚知许这话说得蹊跷，但叶沉沉不知道为什么，莫名期待这个可是后面是什么，于是她笑着不依不饶地问道：“我可是什么？”

这么一耽搁，那点子话更是消失的无影无踪了，姚知许顿了下，含糊笑道：“你可是我的公主，有我在，天命也管不了你。”

他这话敷衍。

叶沉沉有些不满地皱皱鼻子，倒是冷静些了，收敛起散落的情绪，她重新带好，不再言语。

姚知许拍了拍她的背，安慰道：“放心吧，无论你想救谁，我都会帮你的。”

“好啊，我等着你。”叶沉沉搂着姚知许的脖子软绵绵笑道，视线却越过他，投向遥远的天际。

这座城市完全被大雪覆盖住了，雪地上，只有他们这一队人，长虫一样艰难移动。

在她的领域里，叶沉沉清楚地感知到宋晓丽在奋力求生，但视线里，她根本连她的影子都看不见……

宋晓丽真的能活下来吗？

叶沉沉很怀疑。

连绵不断的大雪使丧尸的动作变得迟缓，用以捕猎的嗅觉和听觉也不再灵敏，但在这铺天盖地的雪下，除了低温死气，并不是只有丧尸才能带来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