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锖兔?”
沙耶略有些惊讶地抬起头,手中拨拉着手入工具的动作停了下来,与此同时,躺在她怀中的男人也在此刻睁开了眼睛,猩红的双眼如同巨型野兽紧紧地盯住了他。
远处渐渐传来匆匆忙忙的脚步声,或许是因为锖兔刚刚冲进来的声响,被当成了前来闹事的客人。
炭治郎激灵了下,随即回过神来转身将倒在地上的障子门重新装上后立马拉上,然后站在了一边。
“沙耶…”
少女慢慢地起身之时,锖兔上前去轻轻叫了她一声,恰巧与她身边的黑红发男人对上了视线。
“嘘。”
沙耶伸出手竖在嘴边,堵住了他接下来的话语。
有人在敲门。
沙耶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慢慢走到门前,在开门之前回过头来示意了他一个藏好的眼神。
肥前忠广满脸无所谓地坐在原地,目光与那个肉色头发的少年一触即分。
“妈妈。”
沙耶慢悠悠地拉开门,门外站着的正是老板娘,她的神情一顿,随后露出了一个笑容来。
花屋的老板娘端着一瓶清酒,看见是她开门之时表情怪异地扭曲了一下,仔仔细细地打量了她一会儿,目光在她衣服溅到的血迹上凝固了片刻。
“这么快就结束了?”她喃喃道。
沙耶愣了愣,过了一会儿才明白过来她在说什么,笑容僵硬在了脸上。
“不、不是……那、那位客人只是…只是在我这里休息了一下…”
她手足无措地解释道,全然忘记了这里是花屋,这是再正常不过了的事,直到有一只手在老板娘狐疑的目光下搭上了她的肩。
“什么事?”
肥前忠广带着不耐烦情绪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老板娘望着面前俊美男人的眼睛,手突然颤抖了一下。
先前与她探讨价格之时,这个男人的语气还算温和,即使第一个接待他的小姑娘到现在都被吓得六神无主,她却没放在心上。
直到现在,他的恶意与杀意裹挟着血液的腥味毫不掩饰地显露出来,老板娘的手猛地一颤,木盘上的清酒杯差点因为她的动作掀翻。
“旦那。”
她勉强地笑了笑,连忙将手中的木盘子递给了他。
“我这不是,来看看您…”
“不用。”
还没等她说完,障子门就被一下子拉上了。
……
“啊……忠广…”
沙耶回过身来,看到肥前忠广拿起酒杯就开始品尝,连忙伸出手来阻止他。
“你的伤还没好——”
“烦死了,酒不就是用来喝的吗。”
肥前忠广比她高出许多,她实在拿不到,无奈地叹了口气的间隙,看见了站在一边,表情同样复杂的锖兔与炭治郎。
“……那个,炭治郎…锖兔……”
她有些尴尬地笑了笑,揪了揪一旁肥前忠广的衣服,磕磕绊绊地解释。
“介绍一下…他是…”
沙耶看了肥前忠广一眼,沉默地思考了一会儿,才慢慢道:
“我的……哥哥。”
下一秒,身旁突然传来肥前忠广被什么东西呛到的咳嗽声,沙耶赶紧伸出手来拍了拍他的背,一转头却又看见锖兔和炭治郎表情更加复杂的脸。
“他这次是专门过来找我的…为什么这幅表情?”
“不,没什么。”
炭治郎与锖兔的声音重叠在一起,沙耶奇怪地看了他们一眼,随即把视线转向了肥前忠广。
“忠广,他们是我在这里遇到的朋友哦。”
她甜甜地笑了笑,眼睛顿时亮了起来,却夹杂着一股小心翼翼的意味看着他。
“都是很好的人!”
肥前忠广垂下眼来轻飘飘地瞥了她一眼的同时,锖兔抿了抿嘴,握着腰侧刀把的手不知为何紧了紧,冰冷的金属使他的心慢慢地安定下来。
“初次见面,请多指教!”
炭治郎突然很大声地打了个招呼,锖兔看了他一眼,把刚刚感觉到的那股若有若无的奇妙感觉忽略掉。
“初……”
正当他想和炭治郎一样打个招呼的时候,黑红发色的男人突然打断了他的话。
“朋友,啊。”
他冷笑了一声。
“这么说的话,就是他们把你卖到这里来的吧……哼。”
他的视线略过突然露出紧张表情的少女,轻轻地哼了一声,走到了一边。
“我不管你是为了什么,总之先让这两个家伙出去,…我有事要和你说。”
沙耶的眼睫猛地颤了颤,她偏过脸来看了看一旁的两人,眸光闪了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