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厨房回来吗,怎么有空绕一个大弯跑到南山院去瞧一眼这饭是开吃了。”元樱看她再三阻挠自己,她做了什么过分卖主的事,元樱心里是一清二楚。
被元樱冷静的目光盯着,花枝底气不足地低下头去,结巴了一下又拿出陈年借口堵元樱,“小姐,老太太年事已高,身边不能有太多人吵闹。”
元樱本来想不理会她直接走的,听她这话里的意思是,“你是说,于祖母而言我是多余的人?”
这话要是传到老太太耳里,可是要打断花枝的腿的,她这才害怕起来,“奴婢不是这个意思。”
看她终于因为祖母而不再阻拦自己,元樱大步流星地走去,她才走几步就听到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花枝跟了上来。
作为跟在元樱身边多年的丫鬟,她见过元府最繁荣的时候,那时候是先夫人嫁进来时元大将军屡立奇功,官职一升再升,先夫人是个贤良的性子,凡事以夫君的主张为先事事帮他筹划,和姚氏不同,姚氏性子霸道,要是元将军意见与她不合,姚氏便会使出十八样看家本事闹腾的元将军向她低头,也是如此家里有了姚氏后,元将军无心倦家基本都在军营,加之迎娶姚氏时断了一条腿,多年止步与镇国将军,再也升官。不只是官职止步,更是连一儿半女都不曾再有。
也是如此,元樱是老太太唯一的亲孙女,老太太疼她是打心眼的,不过姚氏管家自然不会看着老太太厚她薄自己的骨肉。
南山院一片热闹,来送菜的丫鬟快连成一条龙。
桌上的菜肴越来越丰盛,可老太太心里越来越空,她的目光错过坐在自己身边的元袅,焦急道:“樱丫头怎么还没来,春衾你快去请樱丫头来,这么迟了还没来怕不是樱丫头不知道我今晚说要一家人吃个饭?”
话及此,老太太的目光一一划过姚氏和元袅等人的脸。
姚氏在这个家天不怕地不怕,唯独怕的是这个老太太,虽然她掌管中馈,但老太太手中攥了元家的命脉,大半家产都在她手中,更何况她是勇毅侯的女儿,在这汴京还有娘家人可以依靠,不是姚氏能招惹得起的,这表面功夫还需做足一套。
“娘,您放心樱丫头是知道这件事的,还是袅丫头亲自去说的。春衾姑姑,且耐心等着擦,不必劳烦你跑这一趟。”姚氏笑的懂事体贴。
老太太并不把她这话放心里,她虽是个半截身子入土的人,可还不至于老糊涂,不懂得这娘俩打的什么算盘,她问道,“那为何这样晚了樱丫头还没来?”
“也许是她不愿意和这么多人一起吃饭罢。”元曲已经等的肚子咕噜咕噜叫了,她望着比新年还丰盛的饭菜嘴里愈发涨潮起来。
她口无遮拦说完这话,姚氏脸色一变地肘了肘她。
“若是樱丫头不喜欢和这么多人一起吃饭,平日里吃饭见都见不到你们的身影,怎么我一说要和樱丫头一起吃饭你们就撒泼打滚地要挤来。”老太太眼神明亮地瞅着姚氏那张克夫脸,怎么看怎么心里不悦。
姚氏干笑了两声,“娘,菜都凉了,您牙口不好别等了先吃罢。”
她抬手夹了一块肉送到老太太盘中,老太太挤着脸上的皱纹低头晲了一眼,盘中的肉肥中不带瘦肉,还牵着一点没切掉的骨头。
“我上一次和樱丫头吃饭还是两个月前,她是我亲孙女,可我平常见她都见不到。今天既然说了要一起吃饭,再晚我也要等。”老太太决心坚定地说,又□□衾亲自去请。
话音刚落,元樱迈着归心似箭的步伐迎面跑来,“祖母。”
听到这熟悉的声音,老太太一张板的跟硬床板的脸立刻笑出来,“哎哟我的小心肝,快来祖母身边让祖母好生看看。”老太太特地给元樱留了自己左手边的位置,不过姚氏硬是把元袅塞到她右手边膈应她。
“她怎么来了?”姚氏压低声音一脸不悦,用力地肘了元袅。
姚氏说话再小声,老太太是腿脚不便可耳朵眼睛还是好着的,她瞥了姚氏一眼,她便不再说话。
“我的樱丫头今天真好看。”老太太看到元樱是眼里乐开了花,完全无视了她眼里的外人。
跟着元樱一起来的赵晢第一次看见元樱这样幸福的笑容,他愣了一下,突然想到,自己昏迷五年母后肯定整日以泪洗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