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君心中仅存的一丝侥幸也消失殆尽了,观影不是不清楚,而是明知不可为而为之,刻意要做给神鸟的主人看,就像此时,他刻意要做给自己看一样,于是,此事从一开始便根本没有转圜的余地,无论自己如何费尽唇舌,最后定然也是白费。
观影对这堆“扇子”的处置方式或许确证了他的心迹,浅笑之下的暴戾逐渐显现,那紫竹林中还不知埋藏了多少禽类白骨,而他的心思,或许也如同那竹林深处一样,幽深而隐秘,埋藏着不知名为何物的白骨。
另外,对长兄派来的使者一点不留情面的做派,亦可见其对风神嫌恶已久,自己怎么还会抱有一丝侥幸竟希望他能手下留情?观影眼神中不时透出的犀利光芒,不是明明白白告诉他,今天他是无论如何也救不下这神鸟了吗……
“好了,我也是累得很了,”观影懒洋洋地重新躺回石床上,“……玄清若没有其他事的话,就先回去吧。至于白蛇之事,你觉得如何处置适宜就如何处置便是,于我是不妨碍的,不过在行动之前……我倒建议你不妨先去问问风神,免得他……也给你送一只大鸟去~~”
观影表情诡异,似笑非笑,玄清大道君听出他话里有话,但还未等他完全领会,观影就已经转过身去背对着他躺好,继续他未完成的春秋大梦了。
见对方不再理他,玄清大道真君犹豫半晌才无奈道,“那么下神……就此别过……”
对面没有任何回响,空气中逐渐充斥了一种奇怪的沉闷气氛。
大道君摇了摇头,他稍作考虑,还是平静地留下了一句此前从未提及的话:
“无论如何,今日,您也不该出现在倾城山的……”
大道君似警告又似命令:“日后,还望大师能够注意自己的身份,不要再让这样的‘巧合’发生。”
说完他便转身率先离去,紧张了半天的倾城山神仍大气不敢出,紧随其后。
两人途中正遇上不知从哪里折返的阿善,童子手捧一把间彩的红色羽扇,兴高采烈得就像一个只七八岁的天真孩童。
经过他们身边时,阿善却看也不看二人一眼,径自往观影大师身边去了。
大道君见那柄羽扇斑斓夺目,异彩纷呈,分明就是由那红腹锦鸡的羽毛做成。他顿了一下,尔后恨恨地甩手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