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勾唇一笑,顾瑶却觉得眼前的他才是真正的他一般,像是终于摘下了面具,像是拿走了一层玻璃,露出了藏于其后的真实容颜。
顾瑶心里一道白光一闪而过,似乎觉得南宫麟不该是这样的。可到底应该是什么样的,东方瑶的记忆实在有限的很。她只觉得眼前这个人与东方瑶年少时爱上的人,太不一样了。
不管心里怎么想的,如今南宫麟故意说出这话来,眼下又直勾勾地侵略性十足地盯着她看。她惯常不是个害羞的,见状斜了他一眼。
灯光帐暖,南宫麟发觉,这姑娘真是天生一双笑眼,两弯眉眼里揉满了春光,一颦一笑尽是明媚。就连斜眼睨人之时,也丝毫不惹人恼恨。
顾瑶被反手压在身下的时候还有些发懵,不是说好了要聊天的吗?这架势,是诚心的吗?
只是,也不容她多想了。因为她抬眼就撞入了那双带着些许醉意的桃花眼内,心中的几分心悸瞬间就被逼进了喉咙眼里,感觉心跳的节奏都有些乱了。
她昏昏沉沉间,听到他好像说喊他寂止,她迷迷糊糊地好像嘟囔了一句这是个什么名字,就睡了过去。
忘之,是他祖父起的名字。一个忘之,一个念之,希望被放弃的那个忘记仇恨,希望留下的那个念存希望。
大婚第二日,京城又热闹了起来。原因是定国公府新娶进门的郡主又病了。但是世子爷中的毒倒是痊愈了。全城百姓们都在谈论这世子爷是不是娶了位姑娘来冲喜的时候,皇城内的上官哲这一眼不错地盯着那炼丹炉前坐着的倩影。
那长相,赫然就是舆论中心病的下不来床的新晋世子妃。
“我这次要装病多久啊?”
咬着水果的顾瑶歪歪扭扭地靠在床上。这次实在不是因为她懒,她面无表情地转头瞥向窗边,窗边的人也正在看她。谢庭兰玉的男人淡淡地放下书,那泰然自若的神情,禁欲得仿佛一个不问世事的修仙之人。
“你不是喜欢吗?这次你想病多久病多久,我绝不用针。”
“那可不一定。”
“怎么说?”
“不是还有铁杵磨成针吗?”
神色自若的世子爷:!!!
大白天的,叫了两次水之后,南宫世子才算是大仇得报般的一脸餍足的抱着她洗干净放回床上。
顾瑶身上每一块骨头都像是老态龙钟的老太太被车碾过的样子,噼里啪啦作响。手指尖都没力气动起来。
想想这次任务也是酸爽,左一个世子,右一个将军,人生堪称到达了巅峰。这待遇搁在以前,那是想也不敢想的。
舒舒服服地睡了个回笼觉。反正她明面上“重病”,跟公婆敬茶也只能搁置再说了。
养心殿内,一身明黄袍服的皇帝听完影卫汇报,冷笑一声。
“定国公府胆子真是不小,接二连三的欺君!”
握着尚有余温的丹药,脸上讳莫如深的表情。先是欺瞒他顾瑶未得祁慧真人真传一事,后又隐瞒南宫麟所中之毒已解。真是狼子野心。
好在他有先见之明,已将人接回了自己的宫中。虽说她现在还抱着练了丹就能回去的心思,但是,哼,除非成为自己的女人,否则他怎么能完全放心的下,现在不从,总有让她从的时候。
第二天京城茶馆之中隐隐有定国公世子大婚当晚新娘遭歹人所害已经香消玉殒一事。就在大家静观定国府的反应时,主人公南宫麟进了宫,众人一片哗然,因为他的确是一个人去的宫里。按理说,圣旨赐婚,一对新人是需要叩谢皇恩的。只要不是病的下不了床,都是要走这一趟的。如今南宫世子形单影只,人群中不知是谁带的头,都在说定国公府未保护好御赐的世子妃,有负浩荡皇恩。众人七嘴八舌,又开始讨论起当今圣上英明,对当年一起征战过的有功家族厚待有加等等。
对此,南宫麟和司马彦的反应竟都是出奇的一致。“圣上愈发糊涂了。”
不管圣上心意如何,东方宸如今已经领着司马彦的大军到了战场。司马彦担心他在军中孤立无援,特让吕浩思和邢涛都跟随其一起出征。如此司马家的兵将可随他调动。
想到东方宸,司马彦长吁一口气。总算东方家的儿郎里尚有一个有出息的,不至于让他忠君护国的镇国公一脉难做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