渗漏的血液似乎特别粘稠。

没有滴落到地面，而是挂垂下来，形成一缕缕的细长血丝。

随着血液越渗越多，细丝互相融合，凝结成了一挂血色的匹练。

血瀑蠕动，一张空洞的人脸从中凸显出来，缓缓向下垂落，直至悬停在林小威上方，一臂之隔。

神经、肌肉、表皮。

人脸的空镂处迅速被血液填满，并分化成相应的组织部位。

片刻，一张绝美的脸，就这么幽幽的挂在男孩上头。

它的眼睛睁开，眼睑竟然是左右两片横向收缩，没有瞳孔，一片血色。

“很好。”

人脸开口，发出的声音分不出男女。

“这枚血种，比我想象中还要强大。”

“……甚至超越了我的本体血种，更加高阶。”

细长的舌头从人脸口中吐出，分叉成无数细小的触手，靠近男孩的脸部撩动。

贪婪地感受着美妙的气息。

“这具身体也很有潜力，居然一直压制住了高阶血种，没有爆发。”人脸微微侧倾，冲着陈露说道，“你做得很不错。”

“应该的，主人。”妇人恭敬地低下头，“融合了这枚血种，有了这具身体，主人必然能够突破血族的界限，成为真正的……完美。”

“当然。”人脸嘴角勾起，嘴部中间的肌肉却僵在原处，显得分外诡异，“到时候，我会让你们一同升华。”

“现在，开始吧，激发这具身体中的血种之力，助它彻底吞噬这副躯体，这样才能为我所用。”

“是，主人。”

陈露招招手，竖立在一旁的血族一同上前，围拢了银棺。

各自将左手伸进棺内，举起了化作骨刃的右手。

“等等！”林小威喊道，“我可以听你们的话！我也可以实现你们的目标！无论它是什么！”

“只要你们解除我身上的什么‘血种’。”

“一切我都可以照办！”

“甚至是......侍奉您为主人！”

男孩快速地喊出一段话，有些呼吸急促，脸色显得更为苍白。

在知晓自己的身体状态后，他的心里升腾起了一股强烈的求生欲，一股强烈的希望。

林小威开始重新尊重自己的生命。

他想活。

他想变强。

他想向所有人宣告，向他的父亲宣告，他不是废人。

他也有林家引以为傲的，强大的修炼天赋！

“很好的想法，人类。”人脸开口说道，“血族确实值得臣服。”

林小威的小脸上，显现出希望的光芒。

“但不是今天，也不是你。”

人脸将男孩的希望毫不留情地击溃。

“我为什么不自己掌控这强大的力量，而寄托于一个人类的臣服。”

“寄托于你们人类那些……虚假的承诺。”

“我……”林小威仍然试图说服对方，证明自己的价值。

一团血肉从人脸脸颊脱落，摊成一面血肉口罩，将男孩的嘴巴牢牢堵住。

只剩下粗重的鼻息。

陈露知道自己的主人已经失去了耐心，于是她举起手，“开……”

‘砰’

一声突兀的闷响。

在人脸不悦的目光中，妇人取出了被炸得四分五裂的符纸小人。

超过一定的时限，舒束的血液炸裂了。

轰——

巨响传来，一个血族从门口跌撞进来。

“大……大人！外面……”

砰！

一个火弹砸在这名可怜的血族身上，下半句话变成了痛苦的嘶吼，皮肉的焦臭味在空气中弥漫。

舒束越来越喜欢这个天赋了，自己灵能本就比一般灵武者充裕许多，配上火焰天赋，简直就是行走的煤气罐。

“你是谁？”陈露面色冰冷，将符纸小人绞成一团，碾碎。

穿着破烂衣服的舒束缓缓踱了进来，脸上一副高深莫测的表情，实则内心慌得一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