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三排平房也逛完了,正对面应该是仓库,里头还有个破破烂烂的仓储记录本,里面记录的全是各种药品的名称什么的,算半个古董了。左边的食堂,右边的曾经用途不是很清楚了,现在是这里住户的厨房,里头有简单的烧煤烧柴火的灶台,是用大的铁桶改造的,也没有排烟设备,直接架在窗户边,窗口框已经熏的又腻又黑,乱七八糟的东西到处放,路易他们就在门口往里张望了一眼,不太想踏进去。
说也奇怪,他们来这里这么久了,这里的主人家也没回来,那个小白狗也啃骨头啃累了,呼呼睡起来,阿蒙对这个环境的耐心见底,动身原路返回。
路易也觉得没什么更多的东西了,那就走呗,刚离开旧妇婴,路易看到马路对面有个眼熟的哥们。
“诶,那不是余江吗?”路易说,只见余江抱着一大包猫砂往对面公寓拐进去了,“他也住那啊!”
“听说那个区域房租挺便宜的。”阿蒙说,“要不要跟上去看看?”
当然!居委会大妈附体的路易怎么能错过这等时刻,小跑着就追过去了,正好看见余江拐进楼道,原来他跟LU不光住一个小区好住同一栋啊!
路易悄悄跟上前去,阿蒙并没有很像进这栋房子,就在楼下的空地等。余江家住四楼,这种房子的结构都差不多,也就是说他也拥有一个棺材一样的窄厕所。
路易没有跟得很紧,而是在下一阶拐角出偷看了看,余江进屋就听到锁门的声音,然后屋里传来绵绵的猫,然后是余江装童音跟猫说话的声音,猫奴本奴啊!
路易出来的时候下意识的去留意一下一楼之前LU的房子。
“你在干什么呢?”原来阿蒙明明听到了路易的脚步声,但是半天没出来就到楼道口查看,正好看见路易蹲在一楼的房门口低头盯着门缝看。
闻声路易立马起身,一下子还用力过猛的,眼前黑了一秒钟,不过很快他用撑墙壁咚的臭美姿势化解了尴尬,也是非常机智了。
“你刚干嘛呢?”阿蒙又问一遍。
“这屋不是那个绿头发唱歌的姑娘之前住的吗?刚刚我就经过,这不下楼的时候我是盯着脚下的嘛!余光秒见一块黑布的一角从门缝里托了进去。”路易说。
“黑布?”阿蒙先拉着他退到外面。
“嗯,就是不小心夹在门底下的衣服一角,被以很快的速度拉进去……我也不确定是布料啦!只是打个比方,你明白?”路易想了想,又问,“这栋房子好像死人比活人多,住这里的人都有点……容易被麻烦找到。”
“你要是这么好奇,我回头让人把这栋房子的事情全给你打听一遍。”阿蒙说。
阿蒙这是准备给路易找活干,毕竟他一闲就有不可描述的念头。
路易果然掉坑里,“好啊!我刚看了,这栋公寓只有三户有人住,余江家,还有他邻居,以及一楼那套。”
“那个绿头发的姑娘已经走了。”阿蒙提醒。
“可是她家有人啊……”路易顿了顿又说,“唉,也不一定是人。”
……
他们回家以后,还正儿八经的端坐在书桌两边研究起来,根据路易的分析,这东西可能是有人从九泉妇婴拿出来的,很有可能是跟那个废品站老板买的,如果找人去打听一下的话,估计老板还有印象是谁买的。
路易和阿蒙气质太“超群”,估计人家看到他两就腿软看,特别是阿蒙,所以他们准备物色一个特别普通的下人去干这个事情。
调查余江的人也回来了,这余江确实没有什么不良嗜好,也不太出门,以前有个女朋友,后来被甩了就一直一个人住,对了,还有他那三只猫,养得还挺讲究的,好吃好喝供祖宗一样。
“阿蒙,你说怎么能让他遇上呢?再说了,什么样的鬼魂普通人都能看见?”路易问。
本来以为阿蒙会给出非常有建设性的答案,谁料他从书架上找出一本比路易拳头都厚的书认真查阅起来,头也不抬的说:“倒霉,因为余江够倒霉,这是唯一的解释。”
“就这样?”
“你想啊……”阿蒙似乎真的在找资料,说话都时候好像找到了目标页了,他把书掉了个头推到路易面前,“这是九泉城以前的城市规划记录,你看九泉妇婴的时间,推算起来余江那个时候最多几岁把,一个几岁的孩子难不成还跟一个孕妇结怨了?再者说了,余江是从外面迁过来的。”
确实,刚刚报告余江信息的时候确实听到,当初余江是跟女朋友私奔到这里的,殊不知女朋友还飞了,成了孤家寡男。不过也听说,他好像有打算,存够钱带着猫离开这里。
阿蒙又拿起另外一本厚书认真的阅读起来,看他那样路易也不太好意思打扰他,可他偏偏不能闲太久,百无聊赖的玩起阿蒙书桌上的小东西们,沉默寡言人设也就保持了一刻钟。
路易实在憋不住了,开口问,“阿蒙,你说那个孕妇鬼,我们找到以后能做点什么?”
阿蒙飞快的抬了下眼皮,说:“不能做什么,满足一下你的好奇心。”
路易懵了懵,转念自己也想明白了,确实,自己听到余江的遭遇时,好奇心挺重的,想一探究竟也没想怎么处理了人家,他觉得既然这把认真见鬼,要不要做点别的了,他甚至脑子里天马行空的想那些经过艺术加工的鬼怪故事情节……
阿蒙一看就知道他在琢磨什么,“其实,我们把她送去别的地方就好了,毕竟那张椅子跟咱家风格不搭……但是,我比较好奇的是,是谁把这东西放到我院子里的。”
路易双指并拢敲了敲桌子,说:“没错,这个祸害……也是,那个孕妇鬼跟我们也无仇无怨的,只要不在这吓唬活人就行。”
“我找到那是个什么东西了。”阿蒙点了点自己刚刚翻开的书,原本打算像刚刚那样翻过去给路易看的,对上他期待的眼神,动作一滞,转而想到他应该是看不懂的,于是又摆正书,自己来说:“有孕而死的女人叫血糊鬼,大部分死亡的鬼魂都会失忆,这个你是知道的,可是血糊鬼是不会失忆的鬼魂其中一种,因为她在死的时候身体里有两个魂魄,一个是她本人一个是肚子里的孩子,两个魂魄分别都是有记忆的,肚子里那个会保留母体强烈的记忆,比如愤怒,所以即便孕妇死时自己失忆了,孩子也会提醒她,所以她会一直保留自己负面的记忆,从而变成可怕的甚至能伤人的鬼魂。”
也就是说,血糊鬼其实是两个魂魄组成的厉鬼,当她们被触发的时候,确实是能现身在人面前的,触发的原因不详,有一种推测是那个人的心情,特别是当人接触到某个载体时,也就是那个椅子,或许她是在椅子上惨死咽气的。
也就是说,很有可能是余江当天晚上的悲伤情绪唤醒了她。
“那为什么会影响到我?”路易听完阿蒙的分析以后,想起自己的经历,他确定自己当时一点也不悲伤也不愤怒,也没主动坐凳子,还差一点被强迫坐上去的。
阿蒙说:“血糊鬼并不是可以随意游荡的,她附着在那张椅子之上,一开始可能无法自由活动,最多吓唬吓唬人,没什么攻击性,但是那天晚上她确实是被余江唤醒触发了。”
“也就是说,她现在确实具备攻击性?”路易又问,“那她就这么见人就攻击?没有道理可讲?”
“一个只记得悲伤和愤怒,不记得幸福和欢愉的鬼魂还有什么道理可以讲。”阿蒙说,“不过,我看她的活动范围暂时有限……暂时哦,书中有个案例说的是血糊鬼攻击了全村的人……她好像不喜欢活人,所以我认为我们还是把她弄走吧!”
攻击全村的不讲道理的鬼魂……路易咽了咽口水,坐在书房里都不自在了,“控制情绪还是很重要的……”
一个孕育希望的女人,因为一些残忍的原因惨死,她也曾经是个活人,为什么不能活下去呢?她也是个母亲……所以是否也因此仇恨其他的活人。从另外一个角度考虑,这也是个道理,只不过过于简单粗暴了。
阿蒙一挑明,难得看上去有些调皮,“我觉得后院的气氛改变应该是从余江那天晚上开始的,搞不好今天晚上她就能进咱房间了。”
路易表示抗议瞪了他一眼,“能让她不愤怒就好了,人生气还能消气呢?”
“那就找到生气的原因,你去哄。”阿蒙只是随口搭腔的,没想到路易看上去是真信了,他颇为头疼的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呼出一口气,说:“知道了……我马上安排人去打听打听那个医院有没有死在椅子上的孕妇。”
路易高兴的站起来越过桌子揪住阿蒙的衣领,就是一吻,结果,太激动了,撞到阿蒙的牙齿把自己嘴唇还给磕破了,画面太好笑了,自己都忍不住捶起了桌子。
阿蒙是边摇头边笑,“我看看我看看,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