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渝嫔,你是在指责本宫思虑不周吗?谁给你的胆子?”皇后明显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言语间咄咄逼人,似是打定主意要在今日立威后宫。
“是本宫给的。”兰笙突然站了起来,皇后对渝嫔的责问在一瞬间打破了兰笙心头的困扰。兰笙想起了太后娘娘的那句“胜者王侯败者寇”,她对皇后从未有过犯上之心,因为不敢有,所以她从开始就败了。
她对皇后的驯顺,由来已久,已成积习。
兰笙看着皇后,慢慢向前走了两步,冷声道,“皇后娘娘等的就是这句话吧?”
“大胆潇嫔,你竟敢忤逆本宫。”皇后一手拍在案上,茶盅跳起发出的声响在安静的大殿上犹如雷鸣。
“这不正是娘娘所求吗?”兰笙冷笑道,“娘娘既有所求,嫔妾定然不遗余力。”
“潇嫔,你可知你在做什么?”皇后露出了志得意满的笑容,像是看到了猎物的猛兽。
“嫔妾当然知道。倒是娘娘您,”兰笙又向前走了几步,声音低了几分,“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皇后冷眼注视着兰笙,“潇嫔,就凭现在的你,拿什么和本宫斗?”
兰笙嗤笑一声,“娘娘有的,嫔妾确实没有。可是嫔妾有的,娘娘也没有。娘娘之有,很可能是镜花水月;”兰笙的眼神落在了皇后的肚子上,随后又移到了皇后的脸上,“嫔妾之有,却是石塔长堤。娘娘若是连这一点都看不清,嫔妾也就不屑与娘娘一斗了。”
“你!”皇后像是想到了什么,脸色突然一变,“你真是不想活了!”
兰笙退后几步,面上神情柔和了几分,“娘娘,嫔妾说的不对吗?嫔妾所言,句句发自真心。娘娘不妨好好想一想。”
“皇后娘娘贵为一国之母,理应德贤行淑,宽爱众人。珍安与付老将军祖孙情深,想要出宫凭吊乃是人之常情。皇后娘娘非但不体恤珍安痛失至亲的哀痛,反而指责她无理取闹,这未免太过荒谬了。狄妃娘娘和渝嫔所言句句入情入理,并无唐突之处。皇后娘娘一再责难,实在有失国母风度。若是娘娘实在觉得为难,嫔妾愿意陪珍安去求见三圣,谋一个恩典。皇后娘娘,后宫虽在您掌握,却也得讲个人情事理。嫔妾自问,此番事由,嫔妾等占住了一个‘理’字,若是娘娘执迷不悟。就不要怪嫔妾以下犯上了。”
听到潇嫔这一番充斥着腥风血雨的义正言辞,渝嫔嘴角微微挑起,露出了一个浅淡至极的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