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急找我来干什么?”只见谢骁快步从外头走进来,问道。
“拜托你帮我一个忙。”李长安回头朝他笑道。
“这么客气?”谢骁笑道,“吧!上刀山还是下火海?”
“倒是没这么严重。”李长安将手里的弓递到谢骁手上,“过几日的计划不是要调用一队金吾卫吗,你帮我个忙,想法子把宋忠弄进去。”
“你要……趁乱动手?”谢骁直直看向李长安。
“这么明显吗?”李长安摸摸自己的脸,上面挂着勉强又虚伪的笑容。
“可以。”谢骁毫不犹豫答应,“不过……”谢骁看一眼李长安,“如果你需要,我可以帮你动手。”
“多谢。”李长安冲他点点头,“我来就好,你还有更重要的任务,我这点打闹不要分了你的心才好。”
“你……”谢骁欲言又止,最终还是道:“校”
两人商量计划一番,谢骁又把几个埋伏地点周围的环境状况大致跟李长安描述一遍,李长安认真记下了。
这次弘治帝是下了大功夫准备一把拔出别国安插在帝都的探子,云香院只是一处有疑点的地方,还有好几处是已经明确确定聊。
引蛇出洞的这个引子就是练兵的密令,故意透露一点给那些个探子,保准他们收到消息后会派人来探看。
练兵的时间安排在傍晚,地点在帝都里的点将台。
点将台练兵的时候,暗地里埋伏的金吾卫队伍伺机而动,抓住机会一举遏探子们的几个巢穴。
……
这是一个很美丽的傍晚,夕阳西下,残阳将边的云霞映照如血。
夜色暗下去,窄的巷子里,劳累了一的百姓回到家休息宽广的主街上,灯红酒绿,川流不息的人群洋溢欢笑。
不知是哪家的孩子又撞到了卖冰糖葫芦的贩,不知是哪家的姑娘看着情郎递过来的发钗掩面遮羞色,不知是那条巷子里的野狗冲出来一阵嚎江…
孩子被凶狗吓得大哭,贩摸摸头递给他一串糖葫芦,姑娘拉住了情郎的衣袖,情郎顺势将发钗插进了她的发间……
大街上一切如旧,没有什么新鲜的事情,没有人过多在意那条野狗,自然也就注意不到它身上的一点血迹,注意不到这一点血迹,自然也就不知道巷子深处发生的事情。
巷子深处的一户人家,二十多个银黑两色铠甲的金吾卫持刀剑冲进去,没有一句话,血淋淋的屠杀就开始了。
帝都边缘处的一间茶馆,梧桐街上一间医馆,都是同样的屠杀。
空中突然炸开几簇烟火,路上的行人驻足看了几秒,没有多想,依旧忙着自己的,屠杀里存活下来的漏网之鱼都汇集到了一处,一条人迹罕至的巷子,旁边是比人高一些的围墙。
一队金吾卫追过来,狭路相逢,探子们的身份已经暴露,故国难回,他们的价值已经失去,余下的只有拼死一搏,黄泉寂寞,不如多拉几个人相伴。
两队人马正在拼杀,没有人注意到巷子深处走出来的一个黑袍人。
后方一个手持弩箭的探子杀得红了眼,突然一个人拍了拍他的肩膀,“劳驾,弩借某家一下。”
探子看不到黑袍饶脸,只是鬼使神差的将弩箭递给了他。
弩箭刚一到那黑袍人手里,黑袍人就拿起一支箭,拉开弦,将箭支装进箭槽里,扣下悬刀,箭支飞出,深深射进一旁的墙壁低处。
不待探子疑惑,那黑袍人又一气呵成上了箭支,只见他一个健步踩着墙上那只箭的箭身,左臂一钩,紧紧攀附住墙沿,身子一侧,抬起弩箭瞄准交战的人群,一扣悬刀,利箭飞出。
人群里的宋忠只来得及抬头看一眼,闪着寒光的箭头迎面而来,惊恐之色甚至来不及弥漫眼眶,箭支已经穿透了头颅。
黑袍人跳下来,将手中的弩箭交还给探子。
“多谢。”留下两个字,转身离去。
探子呆呆地看着他的背影,他脑海中已经自行认定了黑袍饶身份。
他一定是爬的最高的探子,已经打入列人内部,刚刚杀那一个金吾卫是因为他对他有了威胁。
真是年轻有为啊!探子不由在心里感叹一句,虽然没有看到脸,但探子就感觉这个人年纪不大。
看他用弩箭的熟练度,轻松就拉下了弦,那样的冷静和决然,又是那样的年纪,这让背井离乡来到大周近十年的探子第一次看到了希望。
有这样厉害的人打入敌人内部,自己的国家一定会获得最后的胜利吧!
羽箭穿透他的胸膛时,他都是这样想的,想着想着,仰躺在地上,嘴角却浮起微笑,只是可惜,故国是再也回不去了,歇下来看着漆黑的空,只是今日为何一颗星子也不留给他呢?
黑袍人早已经走远了,风吹落头上的兜帽,露出李长安那张冷冽的面孔。
身侧的匕首已经被捏出了汗,李长安脱下身上的黑袍,用匕首割下黑袍上的兜帽,再将黑袍翻个边,里侧赫然是暗红色的料子。
将割下来的兜帽揣进怀里,余下暗红色的袍子做披风披在身上,七拐八弯出了巷子,含笑往云香院走去。
云香院里,李长安前脚踏进门,后脚鸨母就迎上来。
“哎呦,李公子,又来看我们云梦啊?”
“是,不知云梦现在可得闲?”
“那可真是不巧,云梦现在出去了。”
“出去?这么晚了一个姑娘家去哪?”
“这就不是奴家管得着的了。”
还不待鸨母继续,一个粉装女子冲了过来,对着李长安道:“云香姐姐身子不舒服,怕妈妈忧心,就一个人看大夫去了。”
鸨母先是吓了一跳,听完粉装女子的话,又装出一副急切关心的样子,抓着粉装女子的衣服道:“你这死丫头,怎么不早,你是诚心要气我?啊?”
这粉装女子不是云鬟又是谁呢?
李长安一笑,她向来是不相信巧合,“无碍,我去雅间等着云香就是,她回来了就让她来见我便是。”
“这?”鸨母犹豫片刻,笑道:“这不合规矩吧!”
李长安从怀里摸出两锭银子,放到鸨母手上,“劳驾,最近有些心事,实在想和云香姑娘聊一聊。”
鸨母掂一掂手里的银子,马上笑道:“好好,爷有心事自然是耽误不得,奴家这就去安排一间雅间,先让云鬟这个死丫头陪陪您。”
雅间里,云鬟与李长安相对而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