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易走过去,从口袋里掏出几根烟来,一一分给大家,“各位叔伯,你们看我这细胳膊细腿的,不拖你们后腿就不错了,就别笑话我了。”
正所谓吃人嘴软拿人手短,大家拿着邢易分的烟,果然就不再闹他。
在农村,很多事情往往是一根就能解决的,如果不行,那就一包。
打糍粑用的石臼上面还残留有水渍,可见是刚才清洗好的,舂安静地放在那里,等着一会发挥作用。
等待了几分钟之后,两三个妇女抬着一大桶的糯米往这边快步走来,一边走还一边喊着:“很烫,快点让开,小心别碰着了。”
桶里装着的是刚刚起锅蒸好的糯米,也是今年夏天收割起来的。
三个人合力一起把糯米倒进石臼里,“砰”的一声,糯米彻底和石臼来了一个亲密接触。
倒好之后,有两人就先退了下去,只留下其中一个人待会在打糍粑的过程中,负责翻揉石臼里的糯米。
正事来了,几个刚刚还在抽烟的男人收起脸上漫不经心的表情,大家撸起袖子,准备开始大干一场。
只有两根舂,所以每次就派两个人先上,累了之后再轮流交替进行。
邢易自知没什么经验,就把自己排在了最后一拨,等他拿起舂,狠狠地捶向已经变得很有黏性的米团时,更深刻地体会到,农村里的活都看似简单,但也真的需要极大的耐力和力气。
“嗨哟、嗨哟、嗨哟、嗨哟……”
在这一声声的“嗨哟”声中,一粒粒颗粒分明的糯米慢慢变成了黏性十足的米团。负责翻揉米团的那位阿姨更厉害,一下比一下更用力地舂捶打着米团,她的眼睛连眨一下都没有,每次都能趁舂没有打下来的间隙,快速侧身上前翻动米团,让它被捶打的更均匀。
男人们这边干得热火朝天,女人们那边同样没有闲着。
几个人围坐在四方桌上,每张长凳子上坐着一两个人,桌子中间放着一大堆晒干的花生,大家正在给花生去壳。
陈森家的小儿子轩轩在门口处探头探脑的,一副想进去又不敢进去的样子。
张素素朝着他招招手,“进来。”
轩轩犹豫了下,最终还是拖着脚步走了过去,抬头看了她一眼,叫了一句:“婶婶。”
张素素捏着他婴儿肥的小脸,从桌上抓起一把花生,轻声问道:“想吃花生是不是?”
轩轩捏着衣角,有些不好意思,最后还是耐不住食物的诱惑,扭捏了半天,点点头回了一个“是”。
“那拿去吃吧!”张素素笑着把花生放到他手上,然后就见他开心地跑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