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季子言漫不经心地问了句,把空药瓶拿下来开始换上新的。
韩柚筠咬着牙,狠狠地说:“是顾别涞,他要见吴漾。”
是要,不是请求。
季子言不可捉摸的顿了顿,道:“他知道吴漾变成这样了吗?”
韩柚筠回:“大概不知道吧,吴漾谁也没说,如果不是这一次,恐怕她连我也不会说。”
季子言点点头道:“那就不要让他见。”
韩柚筠皱着眉,没回话,似乎在担忧什么。
季子言没听到韩柚筠回应一回头看见他的表情瞬间就明白了。
“很困难吗?”
韩柚筠沉重的点点头。
不是很困难,是非常困难,整个离城顾别涞只手遮天,想要在他眼皮子底下藏一个人,简直难如登天。
两人默契的沉默下来。
这件事瞒不了多久,如果不是他顾别涞对吴漾仅有的尊重,光凭他的手段分分钟就可以查到他们在哪里,又怎么会特意打电话来询问。
人总是矛盾的,他既想要顾别涞查,却又不想让他查。
之后韩柚筠回了电话,说吴漾不想见他,这才暂时作罢。
可顾别涞又能放吴漾自由到几时,假如有一天他突然反悔,连这尊重都不肯再给吴漾,那才是吴漾真正的地狱磨难。
韩柚筠思考着说:“如果吴漾能醒来,我可以带她去日本,任他顾别涞翻手云覆手雨也伸不到那里去。”
然而这句话也只是就这样带过,他们心里都清楚,吴漾还醒不醒得来。
因为他们觉得,吴漾醒不来了。
田雨时中午的时候才来,替换了季子言和韩柚筠让他们出去吃饭。
点完菜两人开始抽烟,一根接着一根的抽,直到第三根烟抽完,季子言才语重心长的说:
“吴漾的血小板逐渐下降,如果想要保住吴漾,这个孩子就不能要了。”
韩柚筠身体一颤,难以置信的望着季子言:“……什么意思?”
季子言垂下眼睑,揉着发疼的眉心道:“吴漾的身体太虚弱了,这个孩子几乎分走了吴漾全部的营养,再这样下去连我都不知道吴漾还能活多久。”
“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季子言摇摇头。
一顿饭吃过,两人皆是难以下咽,草草饱了肚就走了。
忽然的韩柚筠口袋里的电话响起,他拿起来一看是田雨时,害怕是吴漾出什么事了便赶紧接通,刹那间,他脸上的表情风云变幻,挂了电话,他转头看向季子言,眼里,语气里,皆是惊喜:
“吴漾,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