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抚摸着扶溪的后颈,柔声道:“你也不要气你自己。我以后什么都听你的,你不想让别人知道咱们的关系,咱们就不告诉别人。你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我让你不高兴了,一定要告诉我,我什么都改。只要你不难过,不伤心……”
扶溪手臂一撑,两人双颊靠在了一块。
他伸出食指,轻轻刮了刮甯毕的脸,没有回应他情切的吐诉,而是开玩笑般地说:“是我们,天天说‘咱们’,我一个南方人,语言习惯都快被你带跑了……”
听到这,甯毕低声问:“可师兄,你不是庭州人吗?”
扶溪自知失言,过了一会,他道:“那是假的,我哪的人也不是……”
甯毕疑惑地看着他,扶溪于是慢慢地撒了个谎:“我小时候在南方长大,但后来意外和父母失散,离开了住地。那时太小,具体住在哪,已经忘了。遇到你叔叔时,我恰好在庭州,所以就说自己是庭州人。”
这半真半假的话,像寓言一样,和他离奇的命运意外地重合了起来。
甯毕搂紧扶溪,他的嘴笨拙,一时不知如何安慰扶溪。
和扶溪相处久了,甯毕觉得,自己若出言安慰,扶溪也未必会觉得心宽。
从前,甯毕只觉得扶溪有种病弱感,便产生了保护欲。
日渐亲密后,他才觉出扶溪外柔内刚的性格。尤其是,扶溪似乎很容易对事情钻牛角尖,不放过自己。
这么想着,他便不说话,只是顺着扶溪的头发、脊背,轻柔地爱/抚着。
“师兄,你猜猜看,在燕州话里,‘家巧儿’是什么?”
“‘家巧儿’?嗯……听着像某种动物?”
“师兄好聪明!就是动物,你再猜是什么动物?”
“蟋蟀?”
甯毕咯咯直笑,道:“家巧儿吃蟋蟀。”
扶溪眉一挑,问:“禽类?”
“差不多了!你快猜到了!”
“不行,禽类动物这么多,我怎么猜的着。”
“好吧,这家巧儿,又叫家雀儿,也就是麻雀。”
扶溪眼中蕴笑,道:“以前竟不觉你这么会捉弄人。”
“我怎么捉弄你了?”
“你就捉弄我了,考一个南方人北方话,不是捉弄人吗?”
扶溪这话说的半分撒娇,半分嗔怪。
见他罕见地如此孩子气,让甯毕心中一动,便衔住了他的嘴,亲了亲。
两人温存正酣,都不愿下榻,仆从要送太子府的早膳进屋,也被甯毕回绝。
扶溪昨夜散了发,上的榻,练剑时也没有束起,现下便凌乱地披散在背后。
因靠在甯毕怀中,扶溪被发丝挠的有些痒,便让甯毕放他起来束发。
甯毕揽着他的腰不动,以指为梳,将扶溪的发整理利索,便捧起扶溪的长发,拿过他的发带,仔细绑好。
扶溪被他这样疼宠着,有些心跳难抑,几句情人蜜语便吐了出来。
甯毕听了,温柔笑着,食指蜷起,抚着扶溪的鼻尖,只觉扶溪面容美好,依偎在他怀里时,显得弱小又可怜。
他们痴缠一阵,看天色已大亮,终是下榻出了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