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知韫摇头：“是他的兄长。”

“他们控制你，该杀。”宛郁孤炎想偏了，声音里充满寒气。

“不是，是保护。”李知韫解释，“是洛大哥从小庇护我长大。所以，我也会遵洛大哥的令。”

宛郁孤炎懂了她的意思：“以后，孤炎保护你。”

“让我看到。”李知韫很直接，她不信任何花言巧语，只看实力。

“好。”

流离宫在江湖上放话单挑寻星楼，作为宛郁孤炎奠定武林盟主地位的第一战。

按武林以往的规矩，寻星楼要还想在江湖上存活下去，必须应战，一旦退缩逃跑，就是过街老鼠人人喊打。而寻星楼确实也召回楼中全部杀手，全力应战流离宫。

宛郁孤炎带着李知韫，一路冲进寻星楼，封冰叶给流离宫其他弟子领路，消灭其他杀手。而宛郁孤炎的目标是寻星楼主，李知韫的目标是其余五大杀手。

但是，他们的目标都未能达成。

六大杀手抓了三个，还有两个跑了，寻星楼主也不见踪影，封冰叶握着手中的剑，满脸忧虑。

“白天信誓旦旦与寻星楼共存亡，晚上就逃跑，这些人，不成气候。”李知韫看着大火，冷笑。

“其实，六大杀手中，我的武功不是最好的。”封冰叶看着寻星楼的大火，扫了一眼被擒的紫薇、白狸、蝴蝶，满面忧虑。

“什么？你不是江湖第一杀手吗？”李知韫不解。

“这是因为我杀的人都是达官贵人，身份高来头大，别人被唬住了，才把我称作江湖第一杀手。但其实，我杀的大多是负心薄幸的人而已。六大杀手中，真正厉害的，是朱厌，此人……”

“怎么？”李知韫看她踟蹰，追问。

“朱厌，她在江湖的名气并不大，别人也不知道她杀过谁，但我们私下里却把她排在六大杀手第一名，是因为……此人，杀人越货，无恶不作。”封冰叶想起朱厌，一阵恶寒，“关键她外表看着，别人还以为是哪个世家大族的千金闺秀，可她杀起人来，极其残忍恐怖，每一次都是血流成河。”

“我见过朱厌，她不像你说的这么……残忍……”李知韫皱眉。去年朱厌和黄枭也来刺杀过她，但对方跟她打了个赌，赌输了也就走了，并没有动手啊。

“灾银案那一次？朱厌连惯用的武器凤古琴都没带。”封冰叶摇头，“追命捕快之名黑道确实是闻风而逃，不想招惹。朱厌自然也不想招惹云姑娘你。但楼主要她把劫灾银一事收尾，她才去的。况且她杀不掉云姑娘你，自然不会动手。”

李知韫回想那时，确实在朱厌身上看不到多少杀气。也因此李知韫才没有反抓她们。

“云姑娘知道她为什么被称作朱厌吗？她一般穿白衣，但每次杀人越货后，她的白衣会被鲜血染红。她又讨厌鲜血，所以自称朱厌。”封冰叶道，“我之前还想不通，为什么同为杀手，她也杀人，且每一次都杀很多人，却每次都把人家的家财洗劫一空，像是更偏向于劫财，跟强盗似的。现在我大概懂了。”

“劫财？”杀手不是只管杀人完成目标吗？

“就说最近的，去岁初冬，越织城首富林家庄上下一百余口死得一干二净，朱厌她们把林家庄洗劫一空，劫走了十万两金银财宝。今年开春，从大漠月牙城出发入关的一支商队死在了大漠里，所有金器货物全被劫了，价值白银八万两。”

“去年灾银案，幕后凶手还未找到，我找回来的灾银，其实少了一半。”李知韫也想到了：“如果她们是乱党之一，跟江湖一样，那么杀人只是为掩盖她们的目的，她们的真实目标其实是劫财。”

“对。”封冰叶眸色染上一抹凝重，“这一次说是与寻星楼共存亡，结果扭头就逃了，根本不是一个杀手会有的作风。当年公子洛灭血月阁时，所有血月阁杀手全部应战，血战了三天三夜，直至最后被公子洛诛杀。那才是杀手的血性，就算平日杀人不眨眼被世人唾骂，在那一刻也有杀手的尊严。”

李知韫这才明白事情的严重性。这些人分布众多，黑道白道都有，行事无所顾忌，残害百姓，是真正的乱党盗匪。幕后黑手更是聪明，一环接一环，布局严谨，一旦被发现，逃得也快。去年劫赈灾银只是开头；今年年初狙杀她也是他们做的，目的是她手中掌军权的金令；五月刺杀皇帝……

最终目的是什么，很清楚明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