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说完这话,反提刀柄,想要将人敲晕带走。
他的刀柄在距离元如枫肩膀不足三寸之距时,“嗖”的一声从元如枫耳边划过,面前人手里的刀居然脱手掉落地面。
所有黑衣人都朝暗器发出的方向看去,元如枫也侧头去看,愕然发现出手的却是刚才那位白衣女子。
她依旧是面无表情着,手上不知拿了什么暗器,一个干净利索的手腕翻转,这些暗器便从四面八方朝黑衣人们袭去。
这些暗器薄如纸片,锋利如刀刃,中招的那几个黑衣人登时衣破皮绽,血奔涌而出,虽然在夜色中,看不太清他们的受伤程度,可从他们痛苦的表情上来看,是极重了。
剩下的黑衣人拿紧刀,正要上前,未想,白衣女子竟然慢悠悠地朝桥上走来,她的身姿挺拔如松,气质幽兰如丝,加上这一张寡淡的脸,披上这浅浅月光,像极了画本里的嫦娥仙子下凡。
唯独这一双眼睛,是嗜血的眼睛,是藏不住杀气涌动的眼睛。
“来者何人,竟敢阻碍大将军府办事!”为首那黑衣人,从腰间取下大将军的令牌,高高举起道,“你若是现在立刻,我等便可不与你计较……”
叮——
白衣女子利索地举起剑,将黑衣人手中的令牌挥入一旁的河中,激得黑衣人脸色大变,不等他反应过来,白衣女子便出招了。
她招招险恶,只知攻而不守,进取之心连这些男子都自愧不如,纷纷披伤退下小桥。
“好个母夜叉,你敢报上名来吗?”
为首的黑衣人已然退到桥下,嘴上却还不忘逞能,白衣女子闻言朝他走了一步,在对方步步急退时吐出一句话来:“不走,屠之。”
“算你狠!”
一群黑衣人到底是夹着尾巴仓皇逃窜了。
这桥上,便又剩下她们三个人了。
受此大恩,元如枫应当感恩戴德表达一番谢意的,可是刚才发生的事情还在她脑中,怎么也抹不掉,她像那些黑衣人一样怕这白衣女子。
“多……多谢你了……”
元如枫结结巴巴地吐出一句话,对方看了她一眼,什么也没说,转身便走。
“可……可以问你的名字吗?”
元如枫等她走下桥,隔着些距离总算没那么害怕了,忍不住开口追问。
白衣女子慢慢回身,对带着面具的元如枫一字一顿道:“早些回府吧,熙远夫人,殿下正在寻你。”
元如枫一惊,不可思议地问道:“你是如何知晓的,我明明带着面具啊,衣服也换了的,难不成是那玉簪?”
白衣女子将视线落在她的金丝绣花鞋上:“夫人的这双鞋,还是我帮忙收入库房的。”
“那你是……?”元如枫追问。
白衣女子没有理睬她,转身彻底离开了,元如枫猜测她应当也是黎漱的夫人之一,不然作为一个手下,是不可能对自己这么无礼的。
元如枫正思索着,一旁的春月忽然指着不远处的人群道:“殿下快看,那是不是长公主。”
元如枫仔细一看,果然是黎漱带着人寻来了,方向恰好是从花灯处出来的,她猜测白衣女子那时停下脚步,必然是瞧见了黎漱带着人在街头寻人,才折返来找自己的,顺道在路上捡到了白玉簪。
“如枫!”
走到桥下的黎漱,见元如枫安然无恙,不免松了口气,可当她看到地上的一片血迹之时,眉头登时紧锁,疾步走到她身旁:“你受伤了?”
元如枫摇摇头,将来龙去脉告诉黎漱,黎漱听罢,竟没有丝毫意外。
元如枫不免惊诧:“你早料到我会被人追杀?”
“如枫,是你自己偷偷翻墙跑的,若是待在我身边,必然不会出一点事。”黎漱说到这里,见对方略略撇嘴,便直接道出一个时辰前她才得到的消息,“我在黎季青当铺搜到的大将军府买卖官员录,被人大肆招录,发散在城中各处,大将军决心要和我撕破脸皮了。”
元如枫吃惊地望着她:“因为那日在大将军府,我与你亲密了些,大将军便想将怨恨洒在我身上,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好让殿下也尝尝痛失所爱的感觉?”
黎漱闻言忍不住哂笑出声,微微摇头:“大将军倒也没有如此无聊,他顶多是想将你捉去用来威胁我,好保他朝中一席之地。”
“哦……”
元如枫没想到黎漱的解释会是这样的现实,这样的没有人情味,顿了一顿,她又问:“那那个救我的白衣女子是谁,是殿下的某位夫人吗?”
黎漱摇了摇头,元如枫又问:“那是殿下雇的杀手?”
黎漱再次摇头:“我哪雇的动她。”
“那她是谁,殿下倒是透露透露一二啊,也好让我的好奇心有所满足。”元如枫本就耐不住性子,此刻更是迫切地想要知道那白衣女子是什么人。
黎漱伸手在元如枫鼻子上一点,带着宠溺的音调道:“你就不怕你这好奇心害死你这只小猫吗?”
“殿下……”
元如枫见她转移了话题还想走,忙追上去,黎漱见春月十分懂眼色地退到后面,才小声告诉她:“是黎国第一剑客掠青的女儿,清越。”
元如枫倒是没有听说过什么天下第一名剑,当下好奇地再次追问:“为什么清越不和她爹姓啊?”
“他们一脉的名字都是随剑名而取,通俗的说,他们一脉的孩子在抓周那日摸到哪柄剑,便随那柄剑的名叫。”
元如枫默默点头,觉得这些剑客花样还挺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