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娘子们心里都有许多疑问,但转念想到那群皮猴的稚气和顽皮,她们又对仪荻的游刃有余和算无遗策深感钦佩。
正感慨间,一位夫人冷笑一声:“果然商贾之女精于算计,连一群什么都不懂的孩子也能这般没有心理负担的玩弄于股掌间。倘若你能得势,那市井坊间还不被你统统带坏了?”
仪荻闻言惶恐,忍不住抬眼去看说话的娘子。只见她斜坐在皇后身边,一身水红长裙映衬着白净雪肌,丝毫看不出年龄的影子,和上官虹有些相像的眼睛少了些许透彻、柔情,反多了不少深沉和凌厉。
她是谁?自己何时得罪了她这号人物?为何她的话音一落,顿时没人再吱声了?仪荻正暗自纳罕,不知该如何作答,却被上官虹拉到一边。
“诶,菀华妹妹!仪荻不过是给这群猴孩子找个事儿做,顺道帮他们的娘亲排忧解难罢了,哪里当得你这般严厉的言辞?再说,你看孩子们不是玩的好好的吗?”
上官虹的话音未落,一个紫服小团子抹着眼泪、冒着鼻涕泡跑了进来,一头扎进刘菀华的怀里。“皇祖母,孙儿……孙儿也想喝那个糖水儿!你给我要好不好?”
“承恩,快过来这边,不要闹皇祖母!男子汉大丈夫要愿赌服输,知道吗?!”一个年轻的娘子面色绯红,想要过去拉开承恩,又怕刘贵妃发难迁怒,众目睽睽之下站在那里,是怎么着都不是。
头上天雷滚滚,到此刻,仪荻才终于明白,为何这位美妇会针对自己,合着她家孩子愚笨又好强,而她又有自知之明,早预见到这一切——这……这也忒胡闹了吧?她有多大?居然都当奶奶了?
仪荻脑子里一团浆糊,这么危急的时刻居然还禁不住胡思乱想。
“好承恩,不要哭,不过一碗糖水罢了,祖母这便叫她再做便是。”
刘贵妃才不管别人是怎么想,一边拍着小哭包的肩好生安慰,一边狠狠瞪仪荻一眼,“还不快去?本宫的话难道你没听见?!”
啊呀,这么多人面前,她怎么好意思一点儿道理不讲?!
仪荻替她觉着羞赧之余,竟然也无言以对。
“世子哭什么?!不过一碗糖水,你想吃承泽让于你便是!”又一孩童走了进来,手上端的正是仪荻做的那碗西米露。在他身后还跟着一大群乌泱泱的孩子,个个头上还冒着热汗。
承恩闻声欣喜的伸手去接,哪料刘贵妃却一巴掌打开承恩的手。她嫌弃的看一眼承泽手上端的西米露,“放了这么久,也不知道坏了没有,你怎么吃?还是叫这沽娘再与你重做一碗吧!”
“仪荻做的汤才不会坏!”陆长卿不满的想挺身而出,才说出几个字就被韦云舒捂住嘴巴。
仪荻有些尴尬,以为所有人的目光都会集中在她的身上,谁知这些贵人都看向上官虹另一边坐着的素服夫人。
“皇后娘娘,您看大家都像喜欢仪荻般喜欢这道甜羹,而她待会儿还要去赴晚宴。不若臣妾讨教过做法之后,献丑做与孩子们,这样两厢都不耽搁。”素服夫人面色不改,一边把一块帕子递给承泽,一边恭敬的向上官虹请示。
“如此便有劳淑妃妹妹了。”上官虹赞赏的看一眼周雪染,又叮嘱仪荻几句,这才放她们两个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