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边带路的那位公公闻声转身将仪荻拉到一边,刚站稳了脚,又十几匹高头骏马疾驰而过,马上的人或披头散发或奇装异服,除了那几位皇子竟然多是高鼻梁深眼窝的外族人。
这特么是殿前和廊吗?怎么感觉像是到了狩猎场?!
仪荻正觉着幻灭,看见殿内场景,更是目瞪口呆。
偌大的麟宜殿足有十个足球场那么大,但站在门口望去,却并不显的空旷。左右两侧各种贡品堆积如山,各国首领、使臣随意围观把玩。四角搭着戏台,往里还有各种活的奇珍异兽。最最中间的圆台上,不知名的歌舞跳得热烈无比,遥相对应的北阶高处,模糊端坐着一位穿黄袍的男子。
可能是登高望远吧,别人都活动照旧进行不受丝毫影响,唯独他朝着她的方向招一招手。
挤着喧闹拥挤的人流,就像来回在西市大街走了几遍,仪荻总算到了那高台之下,也深切体味到圣人娱乐与她等pi民的不同。
“你就是那个在百味居赢了阿什那的小娘子?”
高台上的男子大概有五六十岁,金冠遮掩不住白丝,通体散发着不怒自威的气派,此刻,正像看着一只蝼蚁般俯望着她。
“啊呀,圣人。这哪有您这样问话的?小门小户的娇养娘子,别在被您的天威给吓到了。”纪纲身侧的女子仪态端庄、面目慈和,一身正红色绣金的朝服穿得雍容华贵、母仪天下。
她轻嗔纪纲一句,拾阶搀起仪荻,笑着对她道:“晚宴还早,清晖阁里的女眷可都等不急见你了。尤其是云舒那丫头一番夸赞,更是把她们说的心痒难耐。现在正好,你还是跟着本宫去往那边吧,也好叫她们见识见识你那烹茶、调酒、扎花船的诸多本事。”
仪荻惶恐抬头看一眼纪纲,哪料他一点儿不见着恼,倒像寻常夫妻羞臊皇后:“说要这小娘子来宫宴上调酒的是你,说吓着她的也是你,难道朕还不能问上一句是不是请错人了?镇日里说风是雨的,就像个孩子,哪有一点儿国母应有的气度?”
纪纲还想再说,却被上官虹眼波斜横一眼,瞬间懦懦的闭上嘴巴。
原来当皇帝也有畏惧的人啊!
仪荻心里的敬畏减了大半,连忙低下头,恭敬的以手扶着上官虹,随着她往后边去了。
绕到高台后边,有一架汉白玉拱桥如飘带略过一片荷花池面。通过了拱桥,便直通到另一个规格小些的偏殿。
还未进门,就见几个小团子骑着跪在地上的小公公们,手里拿木剑喊打喊杀。他们对上官虹明显不大畏惧,看到她们也不见礼,依旧沉醉在自己的世界里。
再往里走,又见几个小丫头拿着竹竿往池里钓鱼的,抱着兔子喂萝卜的;还有一群小毛头围成圈,津津有味的在听着为首的小伙伴讲什么。
“蛋包饭可好吃了,外边是一个又薄又嫩的蛋皮,里边包着一粒粒松散劲道的米粒儿。拿双筷子在蛋皮上戳一个洞,看着白色的热气往外冒,那感觉……”
陆长卿正说得起劲儿,突然看见门内进来的两人,忍不住兴奋的大喊:“哈!仪荻?真的是你?皇后娘娘真的把你给宣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