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临，够了，他已经死了。”李宗启走过来拉住了江临的手说道。

江临停下了手里的攻击，抬头看着李宗启，目光涣散而呆滞。

他身下的阿牧脸上已经血肉模糊，早已没了气息，然而阿牧的脸上却没有任何痛苦之色，只是漠然地盯着头顶的天空，或许在签订恶魔契约之前，他的心就早已麻痹了吧。

开着破旧的五菱宏光，每天经营着一个十多平米的小饭馆，两对桌椅都时常没有坐满，只能自己开着车跑跑腿，给最近的一处派出所送送餐，每天的收支基本平衡，忙活了半辈子也没能存下几万块钱，因为自己身材矮小，长相丑陋，年近四十都没有找到愿意嫁给自己的女子，父母为自己操碎了心，但是自己也只能避开他们，自己跑到外乡来企图自己开创一片天地，但是却时常因为自己菜汤洒了，饭菜凉了一些琐碎的小事受到别人的冷嘲热讽。

没有人为自己嘘寒问暖，辛苦的忙碌一天，偶尔闲下来刷刷抖音，幻象着屏幕里的美女和自己的一夜温存，然后第二天又得早早起来，重新面对着冰冷的现实，阿牧以为自己的这辈子就这样过去了，直到一个自称鬼牧人的黑衣人找上自己，他说他们的组织叫蝼蚁，全是自己这样活在社会最底层，想要逆天改命的人，阿牧的话语明净清澈，仿佛有着天然说服人的魅力，自己马上就心动了，加入了他们。

然后，获得力量的那一刹那，阿牧感觉到自己似乎重新获得了新生，他不再忍受别人的冷嘲热讽，只要自己看不顺眼的人，都轻松地可以让他们对自己俯首称臣，甚至是直接将他们抹去。

他获得了新生，但是马上又发现，失去了灵魂的自己，似乎也失去了常人应有的喜怒哀乐，他不再因为今天的生意红火而开心，也不再因为别人的鄙视而感到恼怒，他一直在反抗着这个世界，似乎现在他的心中只充满了怨恨。

他累了，阿牧在江临的疯狂攻击之下，渐渐感受到释怀，那是一种许久没有拥有过的洒脱，他憎恨这个世界，即使拥有了强大的力量，他也并不留恋这个世界，或许死亡，才是自己最好的归宿。

真想再看一眼蔚蓝的天空啊。

阿牧看着灰蒙蒙的天色下，沉重的雨点夹击着拳头落在自己的身上，这是他的最后一丝意识。

奔驰老板激动地走了过来，颤抖地握住江临的手，情绪激动：“感谢少侠出手相助，敢问少侠尊姓大名，是什么身份？”

“哦，我只是一个恰好路过的无名英雄。”江临神色平淡地看着充满感激的奔驰老板。

“多谢英雄，多谢英雄，敢问英雄想要什么报答，我可以给你钱，你想要多少钱？”奔驰老板牢牢握住江临的手。

“啊，不必了，我只是路见不平。”江临松开奔驰老板的手，淡淡地说道，小秘书盯着的江临的眼睛快要开出桃花，动漫里这等英雄的角色竟然现在栩栩如生地出现在自己眼前。

江临转过身，感觉到麻神散的药效在渐渐消失，神智重新清醒了过来，走了两步之后，他突然回过头：“等等，你刚才说给钱？给多少钱？”

“给，给！英雄跟我去财务室取钱，我一定给予重谢。”奔驰老板愣了一下，然后马上激动地说道。

二十分钟后，江临和李宗启一人抱着一袋钞票开心地走出了公司，此时雨已经停了，天空突然放晴起来，就像此时两人的心情一样。

“你刚才吓死我了。”李宗启白了一眼江临：“我还以为你为了耍帅，真不要他们的报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