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娘跟新丰桥头酒楼谈买卖,约好了时辰,我得跟着,而且每月三两银子,比咱们作捕快的还挣钱。”今夏四下瞅瞅,凑到杨岳耳边低声道。
“夏爷,合着您就是为了那三两银子翘班啊,”今夏爱财,这是六扇门人人尽知的事,是以她如此说杨岳并不觉得奇怪,只把眉头拧成了铁疙瘩。
袁今夏使劲点了点头,伸着食指在嘴边做个嘘声的手势,“我跟杨头儿说是身子不爽快,可没说三两银子的事,你别给我捅出去了。”
“好好好,天下大事都抵不过夏爷的银子重要。”杨岳打趣,摇头笑了笑。
今夏久久立着,直到杨岳的身影消失的大门拐角,这才旋身往回走,走了几步,杨岳又折了来,递给他一提灯笼,嘱咐她仔细夜路,言语中的关切叫她禁不住心口暖烘烘的。
夜色已深,星空如棋密匝又错落有致,今夏捏着薄灯,看着浅黄色的烛光在地上投掷出一方圆圆的影子,而自己紧紧追着调皮的踩过去,不多会,鼻尖沁出了细细的汗珠,她随手擦去,梗着脖颈深呼吸,还带着雪后的料峭寒风径直灌进鼻腔,呛得她咳了咳。
她走的急,到了葫芦肚巷子里时,习惯性的朝门边枣树望去。
那里,空无一人。
她走过去,指腹摩挲着新缠上的草绳,将边角不平整的地方细细的捋直,拂去缝隙里的污泥,做好这些,才满意的点头。
“大人,你说过,心里不好受的时候就想来这里坐坐,原来你说的竟是真的,的确没有比这棵枣树下更好的地方了。”
次日,今夏梳洗打扮,换上平时鲜少穿上的雾蓝色夹袄,浅粉色罗裙,发鬓一丝不苟,她甚至多停留一刻,在发尾涂上沈夫人临走时特意为她调制的发油。
出得门去,袁益直愣愣的杵在原地,结巴道:“姐,你是要去相亲麽?”
“不,比相亲还重要的事儿。小孩子不要问那么多,赶紧上学去。”今夏笑着,整个人说不出的明艳动人。
“我不小了,别当我是小孩子,还有,今日私塾休憩,”袁益嘟囔几句,随后去灶间打水,听到开门声,又扯着嗓子喊,“姐,娘出摊前给你留了饭。”
“不吃了,回来给你带琥珀糖哦。”
上了官道,直奔徐府,天还未大亮,集市上已聚了不少小贩,大雪后,各人自扫门前的方寸地方,即使泾渭分明,居然也整洁干净的许多。
到了门口立着两尊石狮子的徐府,果不其然被拦了下来,只说徐大人才去上朝,归时不定。她便缓缓踱到石狮子足下,盘腿坐着,从怀里掏出一包瓜子花生,慢悠悠的吃了起来。
圣上每日早朝、午后甚至晚间都会召集大臣议事,这个她听陆绎说过,早早候在这里,只是因为她想第一时间碰到徐大人,如果连面都见不着,更别说进这扇门,估摸连口信人家也懒得传。
【我的今夏,我难过着她的难过,欢喜着她的欢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