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

“它。”珐昀抬头示意自己面前的这只一直睁着双眼盯着自己的肥猫，“它是不是想说什么？”

“可能是要你帮它照顾它的孩子。”

作为一个杀手，这句话可以说是除了“求求你别杀我”之外，夜琅在这几年来听的最多的一句话了。

随口一句几近玩笑的话，不想却深深地烙在珐昀的心里。

“为什么不是别杀我？”

“因为它看的是你不是我。你是医我是毒，它看你不看我显然是知道自己要死了，然后让你照顾它的孩子。”

夜琅看似很有道理的分析一遍。

珐昀没说什么，只是揪着自己的衣袖给肥猫小心的擦试着身子，毕竟深秋的雨夜怎么都是不暖和。

几乎是把肥猫的肚子给从上到下给摸了一遍，夜琅最终也是毫无进展的冲一旁的珐昀摇了摇头。

“它这么盯着你，是不是……”

话还没说完，夜琅是刹那间就一步跨到了肥猫面前，低着脑袋对着肥猫的脑袋就是一顿硬看，然而珐昀依然是不为所动。

珐昀知道夜琅是肯定发现了什么他才会如此激动的跑到自己跟前。

“你看这……”

夜琅指着肥猫的那双耀眼的眼睛，回头略显兴奋的看着珐昀。只见珐昀却是面无表情甚至还带有一丝悲伤的正在看着自己。

夜琅逐渐冷静下来，脸上显然已经没有了方才的那般兴奋感；像是知道珐昀在因何不高兴一样，夜琅蹲在原地也是久久没再说话。

“回去吧，天快亮了。”

沉思良久，夜琅轻声一句。

珐昀又拽紧了自己的外衣，尝试几次之后适才才刚能站起来；夜琅小心扶着珐昀一侧肩膀，生怕他再一个不小心的再伤着别处，那累的可真的就是他夜琅自己了。

不知道为什么，在整个莲心堂里如果说夜琅会对什么人好的话，那可能也就只有珐昀一人了。

表面上他们俩虽然天天会因为一点小事就能斗嘴半天，但到必要时候的时候，夜琅还是会依从珐昀的选择。

可能是因为相信罢。

但不巧的是，莲心堂教他的却是：不要相信任何人，除了他自己。

有时候就连夜琅自己也弄不明白，自己到底该怎么办！是选择依从自己本心，做自己愿意做的事；还是选择听从堂主，只相信他自己。

这是一个事关他自己生死的大事，他必须谨慎。

但有一点会令夜琅不解：堂主从小就教他不要相信任何人。

那堂主对于夜琅来说，也是别人……那是不是就意味着，自己也不该相信堂主？

如果这句话是真的话，那就意味着堂主一直都在跟夜琅说：她（堂主）自己说的话，从头到尾都是假的，千万不要相信她说过的任何话。

那之前的那些命令跟她一直告诫自己的这句话……岂不是相互矛盾？

夜琅深吸一口气，踩在青石板上的脚步不经意间又重了几许。

不要相信任何人……

到底谁才是以真面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