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林可安闻言白了脸色,一双圆圆的眼睛瞪的滚大。也不忍心再吓唬她,继续道:“这味药材叫赤血寒冰花,安安想必还没听说过,此花遍体通红,若是取其茎叶磨成汁,犹如鲜血一般,但是它开出的花却是蓝色的,极似冰晶花,是配制寒毒的绝佳材料,故而得此名。但是此花的养植条件极为苛刻,难以种活,以至于二十多年前差点灭绝,师傅寻访多处,终于在晋国才寻到一粒它的花种,师父悉心培育好不容易才存活下来,又繁衍了几株。现在放眼天下,除了那苦寒之地,怕是只有我无音谷还残留这么几株了。”
“此花全身是宝,茎叶是上等药材,而我们最看重的是它的根,其根含有剧毒,比鸩毒的毒性还要强上许多,若是以其根作为药引,以毒攻毒可以解陆大人的毒。”
顿了一下又道:“不过,因甘逐身上只带了半截花根,所以我们只制成了一颗解药,前些日子拿人试药,已经用掉了。但是安安不要担心,两天前甘逐已经快马加鞭回谷取花根制药了,不日便会回来,你且耐心等着,保重好身体,过几天定然还你一个活蹦乱跳的二哥。”
镜无全一口气说了好多,林可安十分耐心地听着,生怕漏听一个字。
她重重松了口气,终于卸下肩上一直压地她喘不过气的重担,那种窒息感消失,她大口大口喘息着,仿佛一个刚刚溺水上岸的人。
那种失而复得的喜悦突如其来,弄的她有些不知所措,没有忍住捂住脸哭了起来,嘴里还不清不楚的使劲道谢。
林可安突然哭的这样伤心,也让镜无全松了口气,看她这些天不哭不笑,一点也不像个活人,只把所有情绪都闷在心里,他都担心她会被闷坏了,如今终于把情绪都发泄出来,便没事了。
镜无全也不劝她,只是递给她一方手帕,默默坐在一旁等着她。
良久,林可安才止住了哭声,镜无全松了口气,想着此地不宜久留,拔腿就走,走到门口,看见地上的玉珠,十分无奈的拍了一下自己的脑门,又折了回来。
“安安,配出解药的事定要保密,如今我们来了这么些时日,对他们的病情还是毫无进展,这些病人皆是诚惶诚恐,日夜盼着能好起来,若是被他们知晓,后果可想而知。”
林可安哭了一通,理智终于回归,低头一想,好像是这么回事。难怪配好了解药,却一直秘而不宣。原来一是防着民众暴动,二则此次疫病的发病原因还未弄清,万一是有人捣鬼,也不给细作知晓。真真是思虑周全。
想到这里,也不再生气他们这么迟才告诉她解药的事,害她白担心这么久。
看着林可安点了点头,镜无全才收了门口的玉珠,放心离去。他对这丫头一直很放心,她是个极为知分寸的。
在林可安的翘首以盼下,甘逐终于从无音谷回来了,同时也带回来了两粒解药。
林可安赶紧让陆云峥服下,镜无全让她也吃了一颗。
然后继续守在他身边,果然,解药很有效,当晚陆云峥就醒了。
陆云峥一睁眼,就见一个双眼红肿的姑娘直直的盯着他,见他醒来,一头栽进他怀里,趴在他胸前放声大哭。
陆云峥身上只穿了件寝衣,透过薄薄的面料,能清楚感觉到贴着自己身体的温软,女子特有的体香若有若无飘进鼻中。
他表情尴尬,被吓得不敢动一下,半晌理智才终于回笼,僵硬着身体想要扶她起来,双手摆了一圈,还是不知从何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