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历的新年前夕,杜沐晓接到徐泽阳的电话,邀请她去三亚游玩。这是继姜灵灵事件后,徐泽阳打给她的第二个电话;也是杜沐晓自姜灵灵走后,半年多以来第一次听到他的声音。这声音很熟悉,虽是相隔了半年,却依然那么亲切;也很遥远,让人感觉不那么真实。徐泽阳突如其来的电话,让杜沐晓心中原本平静下来的那湾湖水,再次泛起涟漪。这个诱惑太大了,不是三亚旅游,而是徐泽阳本身,有这么大的一个诱惑在此,杜沐晓能拒绝的了吗?
飞机马上就要起飞了,徐杜林三人在乘务人员的协助下在机舱里安顿好。跟徐泽阳出门,自然要坐头等舱。徐泽阳的老妈坐在靠窗位置,她在登机之前吃过了晕车药,现在已在那儿昏昏欲睡了。杜沐晓坐在她的旁边,这是她前半辈子以来,第一次坐飞机,她有些兴奋,就像小学生第一次进科技馆一样,对什么都好奇。徐泽阳是坐在她的左侧的,中间只隔了一条狭窄的走道。杜沐晓将整个上半身靠在椅背上,微微侧头,看向徐泽阳。徐泽阳正在闭目养神,有时候人的目光也能像触感一样,起到刺激感官神经的作用。徐泽阳就是感受到了杜沐晓的目光,才侧过头来,微笑着回应她。杜沐晓心里乐滋滋的,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明快的笑容。
飞机在云层中穿梭,机舱里很安静,好似所有的人都睡着了。杜沐晓睡不着,她的心到现在还不能安分下来,第一次坐飞机的欣喜,和自己心心念念的人在一起出游,所引起的小激动,都让她毫无倦意。
徐泽阳的母亲好像有些不适,她眉头紧锁,面部扭曲,一副要吐的样子,杜沐晓赶紧给她拿了呕吐袋,又是捶背又是帮忙拿纸巾的,徐泽阳在一旁看着很着急,却也什么忙都帮不上,一个劲的说,“不是吃了药了吗?怎么还这么严重?”
林玉兰呕吐完倚着椅背,一副很虚弱的样子。杜沐晓闻着空气中有股酸腐的味道,胃里也一阵恶心,赶紧自己拿了袋子吐了起来。她干妈看她趴在那里不时的发出令人难以忍受的声音,引得胃里一阵翻腾了也跟着天旋地转的呕吐起来。徐泽阳在旁边急了,解开安全带跑到两人身边,又是递水,又是递纸巾的忙活,“你们两个可真行,呕吐还得进行比赛呢?”林杜二人吐得舒服了,均把身子陷入到座椅里,感觉头脑也清楚了,胃里也不那么难受了。
飞机终于在三亚的机场降落,杜沐晓一下飞机就感觉脑袋嗡嗡作响,她干妈更惨,慢慢悠悠的挨到机场大厅的座位上坐下,徐泽阳去拿行李了,林杜两人像个虚弱的病人,相互挨靠着,好似连睁眼的力气都没有。徐泽阳一个人拉着行李过来,看着姿态怪异的两人,既无奈又好笑。
让杜沐晓重新振奋起精神来的是这家豪华大酒店,以及酒店对面碧蓝蓝的海,和海上色彩斑斓的游人。她这会儿才发现,自己穿的有点多了,感觉身体一阵燥热。徐泽阳把行李留在杜沐晓和他母亲身边,自己去办理入住手续,回来之后,带领着她们乘电梯向楼上走去。“还是去年那个房间吗?”这是徐母自登机以来说的第一句话。
“对呀,房间是我提前就预订好的,您和小小一块住,我住对面。”
“哎,去年来的时候你爸身体还挺好,人呀,到老了总是说没就没。”
“妈,今天是新年,咱们说些高兴的事。”
杜沐晓在旁边听着母子两个的对话,自己插不进一言,难道今天老太太来三亚是找回亿来啦?她想问,可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算了,干嘛让人徒增伤感。
杜沐晓和她干妈住的是海景房,房子很大,客厅和卧室是隔开的。杜沐晓进来的第一件事就是趴到窗户上看风景,她现在除了觉得热之外,心情倒是畅快多了。她干妈不行,还是一副虚弱的样子,她进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找床睡觉。徐泽阳在卧室里伺候他妈睡下,自己才慢悠悠的走到客厅来,“要不要吃点东西?”他问杜沐晓。
“我不饿。”
“在飞机上吐了一路,还不饿吗?”
“我现在是激动、兴奋加上晕机后遗症,就算肚子空空的,也感觉不到饿。”
“还头晕?”徐泽阳的关心,让杜沐晓感觉特温暖。
“有点!”
“不管怎样,也要去吃点东西。咱们一起去餐厅,这儿牛排做的不错,我带你去尝尝。”
两人回自己的卧室换了衣服,便相伴着乘电梯来到餐厅。这时正值吃饭的高峰,餐厅里人很多,靠窗的位置已经坐满了。徐泽阳拉着杜沐晓在一张空桌子旁坐下。有侍者过来,徐泽阳要了酒、点了餐。他面容温和,举止优雅,一副欧美派的绅士风格,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出身于上流社会的高素质家庭呢。
杜沐晓第一次来这么高档的地方消费,坐在徐泽阳对面显得很拘谨,又因为无知和小小的虚荣心,得到了满足,内心里又有点激动,我也进入到玻璃窗里面来啦。不一会儿,女服务员将红酒和牛排送上。杜沐晓干巴巴的看着面前的刀和叉,禁不住头皮发麻,就向徐泽阳求助说,“我没接受过礼仪培训。”
徐泽阳把酒杯里斟上这种红色的液体,冲她笑了笑说,“没关系,今天我免费教你。先尝一口红酒,这是我特意向你推荐的,口感特别好。”
杜沐晓依言,喝了一口,忘了品尝,直接咽到肚子里了,“没果汁酸奶好喝。”
徐泽阳微笑着,丝毫没介意她的口不择言。这是一个率真烂漫的女孩,初入社会,还没有被社会中的压力扭曲了心性,一直保留着初见时单纯的执着。两人闲聊了一会儿,徐泽阳问她工作上的事,杜沐晓实话实说,“因为是做前台,工作压力较小,也不用介入办公室内部的斗争,但生活压力挺大。不过我心里明白,万事万物,有得必有失,就像你吧,生活压力没有,但工作压力肯定很大。”
“你还挺乐观。”
“乐观是有好处的,它能给你希望,让你明白自己存在的价值。还能给你力量,让你勇往直前。”
徐泽阳将自己面前的牛排切好,端起来跟杜沐晓的调换了一下,“喝一口酒,再吃一口牛排。”
杜沐晓再次听从建议,学着别人淑女的样子吃了起来。
一阵闷声闷气的铃音震动,徐泽阳放下刀叉,掏出他的手机看了一眼,起身离开座位。杜沐晓一直注视着他,见他走到玻璃窗前,将手机放到耳边,时而沉默的聆听,时而微笑着回答······
来电显示的是钟丽淇,“喂!Lizzy”
“桑恩,你到了吗?”
“是的,我刚到三亚,你呢,一路还顺利吗?”徐泽阳说谎从来连眼睛都不眨,他现在在餐厅几乎已经填饱了肚子,却说自己‘刚到三亚’。
“我现在在韩国机场,两个小时后再转机飞往巴厘。桑恩,”那端停顿了一会儿,“真想和你一起旅游。”
“好啊!等我们都不忙了,就一起去度假旅游。”
“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女人的声音由低沉转为兴奋,“这部戏的女主角出了点问题,来不了,所以导演决定让我来担任女一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