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几天欧阳夏禹便开始跟在杨淩身后做事,他很聪明,凡是杨淩交待的事情没有做不好的,又非常谨慎,就算和人说了几个时辰的话,也绝对不会说半句不该说的东西。
杨显和杨淩对他的印象都很好,他也为有这么一位好姐夫而庆幸——或许杨淩真的掩饰得太好了,欧阳家的所有人都相信,杨淩既然能对妻子的弟弟那么好,对待妻子绝对不会差到哪里去。
而事实上自从欧阳冬雪搬到静竹雅筑之后,杨淩和她除了偶尔碰到时打个招呼,其他时候几乎互不交流。一时间郑国公府里留言四起,但杨淩似乎不以为意,欧阳冬雪也就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了。
郑国公府当下最要紧的事儿是三公子杨泽与康宁公主的婚事,赵明慧乃当今皇帝最疼爱的女儿,所以杨显对待这门婚事半点不能马虎。
至于三郎杨泽,他内心实在不愿意接受这门婚事,但又不敢真的做出什么出格的事儿,只能每日在家喝喝闷酒,心中太难受时骂他院子里的丫鬟们解气,反正没有传到皇帝和公主的耳朵里,杨显夫妇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随他去了。
百捷园在别处的对比下是一日比一日冷清,除了每日清晨到杨夫人处请安,然后加上欧阳冬雪婆媳三人共进早餐、颖姿和殊晴每日黄昏到凌烟楼请安、时不时和司徒娑宜弹琴写字之外,司徒娑伽几乎与凌烟楼外断了联系。
襄阳传回来的消息一直都是杨济很快就要打胜仗了,但就是一直没有人告诉她何时丈夫才能真正凯旋。
今年的春来得比往年都早,今年的冬也比往年的寒冷许多。转眼间司徒娑伽已经嫁入郑国公府半年有余,从新婚第三天丈夫上战场到现在,她已经完全适应了百捷园女主人的身份,可百捷园的男主人何时才会回来呢?
“唉、唉、唉……”又是长长的三声叹息,阿蛮发现最近司徒娑伽越来越喜欢叹气了,一屋子的人都渐渐变得焦虑,每个人仿佛都在拼命期盼着什么,可每天又多了许多绝望。
“小姐这些天怎么也抄起《兰亭序》来了?”阿蛮其实是明知故问,因为她也实在找不出可以说的话,她又何尝不像司徒娑伽那样期盼杨济回来呢?
司徒娑伽笑着看看阿蛮:“就你这个丫头话最多,让你多看书习字,原是想你能好好研读文章中的好处,哪知道你竟天天想着些无关紧要的风花雪月。”
“我哪里有想什么风花雪月,只是小姐你突然抄写平日里二公子最爱看的文章,不是以此寄托思念之情又是什么?女人思念在外征战的丈夫是人之常情,说出来也没什么害臊的。不过《兰亭序》用小姐您擅长的小楷来写,总觉得少了些什么。”刚说完话,飘雨推门进来拿给她一个新手炉,阿蛮接过,将司徒娑伽手边的换了,旧的交还给飘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