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没唬出来,反倒是糟了几记白眼。
“我是喜郎中的徒弟,能不能让我进去?”武五只好实话实说。
“这几天说这话的没一百也有十了,哪凉快哪呆着去!”
“就是就是,我这前后左右都是喜郎中的徒弟。”
“不,我是喜郎中的女婿。”
人群依旧没有出现一丝空隙,反倒是引来几个人的调笑。
“我夫君是哪个?出来让我瞧瞧!”喜乐拍着手,从院子侧边走了过来,盯着人群,脸上泛着微微的红晕。
......没人回话,喜乐拉起马叫着武五:“走后门。”
武五回头朝人群一笑:“我真是喜郎中徒弟。”
进了医馆,武五想着去屋里补个觉,好有精神晚上跟李宏较量,特意放轻了脚步,躲在人群之后,想避过喜郎中。
可喜郎中在他进来的时候就发现了他:“别躲了,过来!”
听喜郎中召唤,武五坐到了喜郎中身边:“师父,找我何事?”
喜郎中切着脉,用余光瞟了下武五:“这两日都很少见你。”
武五挠挠头偷偷观察着喜郎中的表情,见喜郎中一脸平静,看不出什么,便直接开口:“李宏想跑,被我拦了。”
喜郎中依旧切着脉:“你可曾找他谈过药价的事?”
武五摇了摇头。
“这两日你可给人施过药?”
武五又摇了摇头。
喜郎中淡淡地问了一句:“李宏的事先放一放吧?”
武五听喜郎中这么说,心中有些火气,声音不免就高了一些:“那种黑心奸商,不能让他跑了,就该他病死在城里。”
喜郎中摇了摇头接着武五的话问了一句:“那你留在这赢州是为了什么?你若只图心中爽快,现在出得城去,照样能除恶扬善。”
武五被喜郎中一句话说的有些愣住,想想自己留下时说的大话,自己为了救人留下,现在却被愤怒冲昏了头脑。
喜郎中见武五没言语,将手边书卷推到武五跟前,接着说:“穆县令着人送来的,你看看吧。”
这是一份县衙送来的统计,上边写的昨日出葬人数是几十人,比之前略有下降。虽然如此,武五看了,也有些惊心,已经持续了这么多天,完全没有好转的趋势,这疫病如此凶险,自己却还在与李宏斗气,想到此不免有些惭愧,耽误这半天也许能多发一份药,多救一个人。
“你与李宏纠缠,能多救一人?”喜郎中仿佛知道武五所想一般,一句话问在了武五心底。
喜郎中摸了摸下巴吩咐:“去,把人中黄给大家发发。”
武五发药时看着挤在一起的人群突然觉得自己刚才想到肉蛆的念头是那样的恶心,他伸出手给了自己一记狠狠的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