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语勾起伤心事,陈文竹再次放声大哭,哽咽着说:“我去了成都后,连饭都没吃饱过。”陈文竹第一次痛痛快快地,不需遮掩把陈文兰对她的责难漠视,一一向父亲哭诉。
陈守川听得流下眼泪,“没想到,没想到你姐心这么狠。”
陈文竹在父亲面前哭她这几年的委屈,感受着亲人对她的疼爱,她还有家人,还有爹在。
伯娘买菜归来,见他二人痛哭流涕,忙劝说道:“小妹不能再伤心了,你爹年龄大了,太过激动不好。回到家了,有什么话以后慢慢说,不委屈了。”
陈守川拿毛巾擦了把脸也说:“对,回来了,以后就都好了。”
待陈文竹洗了脸回来坐下,陈守川又问:“你姐前次回来说你在学织布,这次是为啥回来?”
“我学的纺织结业了,可做工的织坊要两个月后才开工。实在是没钱了,还有这两年欠的帐都没还。”
“哦,这两月就好好在家歇着。一共欠了多少钱?”
“一千零五十。”
“这帐爹帮你还,加上你回去的路费,爹给你两千。你就踏踏实实在家呆着。”
次日一早起来,陈文竹要去给母亲上坟,陈守川有些生气道,“这么急干什么,过几天再说。”
陈文竹面对父亲,她又恢复了儿时在家时的倔强,说:“反正都是要去的,我想今天去。”
陈守川看她一眼,“要去你就去吧。”说完转身去矿场了。
伯娘走过来对陈文竹说:“你不该惹你爹生气。你爹他不愿意我们提到你母亲。”
陈文竹还记得父母在一起时的一些情景,“他生气我也要去。”
伯娘说:“等我收拾一下,我和你一起去。”见陈文竹有些不愿又说:“我原来和你母亲也是识得的。”
陈文竹听后不再拒绝,两人往大柳镇后山边走边聊。
我先头的丈夫去世得早,拖着一儿一女,靠着家里的几亩薄田维生,幸好有自家亲哥哥帮衬,才算能过下去。起先也有人来说亲,我怕儿女会受罪都拒了。
后来孩子们都长大了,我哥哥也劝我再往前走一步。再后来你爹托人上门提亲,我们都听说过你爹打媳妇打得厉害。我起初也是不肯,但后来你爹亲自上门和我说,他打你母亲原是因为你母亲和他不一条心。
陈文竹猛然站住,转身看着伯娘说:“我爹说错了,不是我娘和他不一条心。我娘和你一样,只想让孩子过上好日子。是他不和我娘一条心。”说完伸手要去拿伯娘手中提着的祭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