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九瞪大了眼睛,“什么娘子,你不要胡说!”
“行了行了,你回去吧。”旭儿知道他脸皮薄,不戳破他的心思,弯着腰帮他把水拎了起来,“这水我去倒了,你回去吧。啊对了,”他忽然想到了什么,“明后天都没有戏班过来,老板放咱们假。你要是打算给家里买点什么,这两天可得趁早,再晚些商户就得回去了。”
“这么好?放两日的假?”
“嗐,到各家戏班的封箱戏之前,咱们的假可多了,反正又没人来唱又没人来听,估计要不了多久还有假可放呢。”
凌九支吾了一声,把两旁的袖子放下来,回去了。
他回到了那间花芜姬布置的房子里,舀了几瓢冷水给自己洗了个澡,然后吃了回来路上买的炊饼,草草收拾之后,便上楼睡觉。
二楼的那张梨花木大床上铺着软和的蚕丝,凌九刚刚躺了上去,就被柔软温暖的触感提醒起了摸花芜姬脸的感觉。
他摸了人家姑娘的脸,还搂了人家的腰,还牵了手。
凌九在被子里缩成一团。
这可怎么跟三护法交代,回去要是哥哥们知道了,又会怎么想呢。
他轻薄了三护法的妹子,让人给自己买了房子、做了衣裳,最后自己一声不吭地跑走了,给花芜姬留下一个克夫的骂名。
凌九五官纠成一团,他真不该接这个任务,一手割头一手拿钱多好,他是三堂的子弟为什么要做九堂的活儿呢。
脑子里乱哄哄一团,他一把把被子扯过头顶,闭上眼睛,照旧用睡觉来忘记这些烦事。
……
“九郎……”
黑暗的蚕丝被里,恍惚间又响起了那软媚的低吟。
凌九猛地掀掉被子坐起来,他剧烈地喘着粗气,在被子里闷了半天,额上的黑发被汗水打湿扭曲。
他胸膛起伏着,耳边竟是花芜姬唤自己声音,又酥又软,带着浓浓的痴恋爱慕。
凌九伸手扯过旁边的衣服穿好,他翻身下床,坐到镜子前把伪妆洗了,露出了一张偏白的面孔。
那张脸上剑眉入鬓,黑眸如星,唯一破坏那冷峻美感的,就是两颊上染了点点薄红——许是刚才被被子闷出来的。
他憋了又憋,最后还是下了楼出了门,在夜风中一路北去。
放两日假,他想去见见花芜姬,前面三十里就有凌花教的钱庄,先兑些钱,雇一匹马,或许能赶上她明日的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