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别着急啊!”
慎之一手抓着披风,一手关门,连忙追上江吟婳。
坐在马车上的江吟婳,一路上都很忐忑,十指尖尖交错,不安地捏紧,一会儿掀开帘子,朝外看:“再快点。”
下了些小雨,通往大理寺的有段路是林子,碰上泥泞路便颠簸不已,她扶着车窗,竟一点都觉得难受,满心都在想李乾徵的处境。
见江吟婳如此焦虑,慎之便忍不住拧着丝帕捂嘴,偷偷笑,昨儿个还很理智的说不会轻易对王爷动情,今天小姐还那么着急呢!
大理寺,建在皇宫以南十里地的京山中,专门处理复杂的案件,或者皇亲贵胄的纠纷,主管是刑部尚书邹书辕。
他身穿青衣官服,手中捏着惊堂木啪地一声,威震四方,大眼皮吊梢眼凌厉严苛,朝众人一扫,先是朝沈太傅鞠一礼。
“太傅!”
又与李乾徵行礼,才徐徐道:“徵王万福金安!今日本官便审理沈家成一案,因着两方参与者皆是位高权重,本官自会秉公办案,绝不偏心分毫。”
李乾徵今日着了白衣长袍,自是说不出的俊朗飘逸,立于堂左边,面色无畏,一派桀骜不羁,只淡瞥了眼沈太傅,神色冷傲不屑。
气的沈太傅狠狠甩了甩袖子,鼻孔朝天:“难道王爷就可以视生命如草芥吗?!”
呵!到底是谁视生命如草芥?急急忙忙赶来的江吟婳捏脊粉拳,心中愤懑不已,沈太傅把几百个铁匠安排在河边的地下城,若是涨水期那些人都得被淹死!
她目光灼灼,自然而然地走到李乾徵前面:“难道太傅仗着有人撑腰就可以颠倒黑白吗?”
众人皆知,太傅身后的靠山是李晟宇和皇后。
这动听的脆脆生生的声音,立马就吸引了不少的目光,皆看这抹粉紫衣裳的袅娜女子是谁,定睛一看后,才纷纷虚施一礼。
倒是没想到,徵王妃居然也有维护徵王爷的时候。
李乾徵瞧着江吟婳这护住自己的架势,微一愣后讶然失笑,将她温柔地拉到身后,压低声音,和她道。
“女孩子家家的,就等着本王保护你吧!还想护本王,真亏你有心了。”
江吟婳脸一红,有些不服:“难不成我就不能保护人吗?”
李乾徵嘴角笑容四溢,真是忍不住薅了薅她头顶:“等以后,那些女人都对本王趋之若鹜时,你再保护本王不被人抢走吧…”
什么意思?
江吟婳有点懵。
徵王却已转身,不过一刻,笑容兀的收回,满脸只剩下无边的冷:“审案吧。”
审案?
章明朗摇摇头,这主审的刑部尚书邹书辕,众所周知,是李晟宇一党的人,今日,必定会让李乾徵受罚。
这案啊,未审结果已了然!
就连看热闹的众人也纷纷摇头,怏怏无趣的看着。
江吟婳便面露担心,揪着丝绢,很是不安。
“本官且问,那日可是徵王,您打断了沈太傅之子沈家成的腿?”
邹书辕横着一张脸,冷冷问。
李乾徵看也看不他,何迹便答:“是我们家王爷又如何?”
“让徵王回答,你不过是个部下,你说什么话!”邹书辕骂道。
“你也配让我们王爷回答?狗官,谁不知道你是三王爷的人?你倒不如直接说怎么罚!”
何迹骂骂咧咧朝地上啐口痰。
“你!胆敢辱骂大理寺主审,给本官拉出去!”邹书辕斯文冷冽的脸上,极为愠怒。
几名官员就要去拉何迹,奈何羽营人多势众,生怕两方人员在这里打起来了,便僵持着。
邹书辕暗暗骂了句,便不搭理何迹,开始审问。
“徵王打断了沈家成的腿,便让他从此不能站立,严重影响了生活,原本他可以有很好的仕途,但现在,他后半辈子都只能依靠轮椅。既然如此,徵王你可以认罚?”
李乾徵负手而立,目光冷寡,也就瞧了邹书辕一眼。
邹书辕便觉得后背一凉,他干咳了声,当做李乾徵默认了,要不然这案子还怎么审下去啊?
“不对。”
本要将案子审下去的邹书辕,突然闻的徵王妃反驳。
只见江吟婳唇红齿白,娥眉淡扫:“我作为徵王的妻子,这件事情的当事人之一,最有资格反驳。”
她娴静优雅,上前一步,条理清晰:“当日沈家成调戏我,幸的儒王相救。但沈家成不认识儒王,还想继续欺辱我,后赶来的徵王才迫不得已打了沈家成!若沈家成不辱我,徵王怎会打他?而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