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采购的那人是谁吗?”
江吟婳蹙眉问。
“这……”
秦叔神秘兮兮地看眼周围,才讲,“我也不知,他每次都蒙面。可总感觉每次来的蒙面人都不是同一个,行事特别小心。小姐也注意,别得罪这人。可心狠手辣着呢。”
“秦叔我知道了。”江吟婳笑笑。
李乾徵又开口问:“他们一般都在哪里交货?也好避开那地。免得起冲突。”
这,秦叔便有些不好说了。
毕竟交货地址都只有买主和商人才知。
江吟婳也算是秦叔看着长大的,他才说了。
“就在京郊百里处,和峦城交汇之地。你们也不会去那里吧?总之,小姐别乱跑,早些回家就好了。”
京郊峦城交汇之地,是茂密的丛林,还有一道宽大的峦河。
李乾徵心中有谱,微点头。
江吟婳便又和秦叔拉拉家常,到了晚些时候,才离开,二人上马。
“王爷问那人的身份和交货之地,是要去调查铜器消失一事吗?”
方才江吟婳便猜想他此行不简单。
“嗯。”
骏马奔驰,李乾徵揽紧怀中人,低声问:“你怕?”
江吟婳摇摇头。
怕也没用,这不已经在千里马上了吗?
一路疾驰,李乾徵算好时间,正好刚夜黑。
只见峦城京郊交汇处,长满了无数高大的树木丛林,山脉连绵,隐约还能听到湍急的河流声。
李乾徵早想到铜器原料会被运送到这样的地方,也只有杂山乱草能掩盖痕迹,崩腾水流声掩饰锻造声。
他蹲下,细细查看了几处草丛,何迹也观察着。
不会儿,李乾徵带着江吟婳前去北方。
“王爷怎么知道,他们一定在江边上游?”
江吟婳疑惑,这又是晚上四处杂乱野草,并看不清痕迹。
李乾徵勾唇一笑,还是不语。
此刻,身后何迹连忙大声回。
“咱们王爷会的太多了,判断路途痕迹最简单不过。要不然羽营怎么会网罗天下人才,都死忠王爷呢?因为他智勇双全,最为服众!”
江吟婳默默点点头,心想李乾徵可真厉害,却听那道微寒声音响起,交代着。
“待会儿到上游,应该会遇到小型流动集市。”
李乾徵瞥眼何迹,何迹立马从包袱拿出三套衣服,自己留一套,再递给江吟婳二人。
“这是要乔装过?”
“嗯。”
李乾徵衣袍一脱,便换上富贵老爷的衣裳,把玩扳指。
等江吟婳换好衣服,已是贵妇的模样,举手投足间韵味十足。
何迹则打扮成年近六十的老管家,不知何时拎着十几个羽营打扮好的丫鬟随从跟着。
一行人俨然成富贵人家的模样。
江吟婳被李乾徵牵着手,刚刚走几步,便见大的出奇的十棵树后,有个小型的集市,显然是刚刚搭建不久。
集市上都是贩卖珍贵金玉铜器的,有的锻造十分漂亮,许是天黑了,都忙忙碌碌的收摊了。
一见他们这行人走来,那些人看了看,又低头做事了。
“老爷,这些玉佩成色不错呢。您不是就要大量购买这些玉吗?”
何迹易了容,音色也略显沧桑,他走到摊位前拿起器物。
李乾徵也走了过去,随意捡起那摊位上的东西看了看,摊主察言观色后,谄媚讲话。
“看您也是有钱的老爷,咱们流兴堂锻造的器物都是一等一好,这里十八个摊位,小人这里卖的是玉佩。您转身一看啊,十八个摊位卖的都不一样。”
“所以这流动集市,便是你们流兴堂开的了。怎么想到开在这荒郊野外的?倒让人好找!”
何迹摸着白胡子,没好气。
“这不是因为在河边,好锻造吗?再说金铜一类都是在河边冶炼的,方便冷却。便选了这么个地址呢。”
摊主笑眯眯的,热情起来。
“咱们位置虽然偏僻,但也散了消息出去,您看,虽然晚上冷清,那里也有些人选购呢。”
顺着摊主的视线而去,果真还有几个男女选购。
倒真像那么回事。
流兴堂,江吟婳小声低语:“我听过。流兴堂确实是专门锻造金铜器的,是这两年才兴起来的。”
那,真是条大鱼。
李乾徵面色如常,心底却冷笑。
跟了徵王二十年的何迹,每次看到王爷那么平静的神色,便替对手默哀了。
“将你们大老板叫来,我要和他商量一笔价值不菲的单子。”
“价值不菲?”
摊主小心翼翼问道,“具体数额呢,老爷至少说具体点,小的才好通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