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谢殒突然出来,冲着陛下鞠躬道:“天子圣明!南朝入侵我东江,虽然秋毫未犯,但恐其此举是项庄舞剑意在沛公,明面上看着是为了抓水匪,实则是为了刺探我边军实力和我朝态度,若是放之任之,无意于助长南朝野心,臣同意陛下之见,派兵攻打南朝边郡,震慑南朝!”
祁褚看着慷慨陈词的太师,心道:“这你自己写的,你能不同意吗?”这年头,没点实力派的演技都爬不上高位。
太师都站队陛下了,许多文臣也齐声喊道:“天子圣明,臣附议。”
话音刚落,右边有人站出来道:“臣不敢苟同!”此人站在右边首位,由此看来也是朝中大员。
他上来便道:“太师此举虽是扬我国威,但若是此战输给南朝,岂不更是助长南朝气焰?!”
“两国还未交战,谢尚书如何知道我北禹就一定会输,此举岂不是助长他国气焰?”谢殒身后又有一官员道。
谢尚书?祁褚坐直了身子,朝下看去,如果他的记忆没出错的话,这位谢尚书,应该就是六大家族之一的谢氏嫡支三房的谢宣。
谢宣是谢家这一辈的佼佼者,年纪轻轻便已经做了户部尚书,掌管着北禹的钱袋子,虽然并未入内阁,但户部尚书的权利比内阁次辅的权力还要大上许多,更不用说他背后还有谢氏撑腰了。
谢宣与谢殒虽然同为谢家人,但因为谢殒从小在谢家受尽屈辱,因此对谢家恨之入骨,惟欲除之而后快。谢殒对谢家的恨意只怕比对禹灵帝还要强出几分,他这样善于趋利避害的人,入朝之后,宁愿受外戚掣肘联合董家,也不愿意接谢家的橄榄枝。
也因为他对谢家的拒绝,谢家眼看他的势力一日日做大,为了保住自家的权势,便联合六大家族中的韩家、沈家、白家来对付谢殒和董家。
六大家族中的董、谢、韩、沈、白相继加入权力之争,还有一个王家作壁上观,王家便是王思瑜的娘家。
在《吾皇》中,王思瑜之死是扇动因果的蝴蝶翅膀,王思瑜死后谢殒和王家便暗中联合起来,等谢殒利用董家削弱了其他六大家族的势力之后,王家便与谢殒联合起来斗倒了董家,董家败落之后,皇权震荡,谢殒一家独大,惶惶不可终日的禹灵帝便将皇位禅让给了谢殒,终结了北禹的历史。
可眼下王思瑜没死,王家没有理由卷入世家争斗,如今朝中局势会如何发展,祁褚便不得而知了。
只是以上都是后事了,今日的朝会上,谢尚书仍然是不可一世的天之骄子,他精心打理的胡子都在用力表达着轻蔑,他道:“今年豫州大旱,朝廷举蕲州丹州建州三州之力才勉强供养住了豫州百姓,如今国库收入不到往年五成,我倒是要问问杨大人,此番攻打南朝,军费何来?难不成从杨大人家的庄子上出?!”
杨大人也不是个省油的灯:“尚书大人何必阴阳怪气,为了我国尊严,便是将我杨家所有粮食都充做军粮又如何!杨某虽不才,却也读过几日圣贤书,知道犯我家国者,虽远必诛的道理。为了蝇头小利而不顾国之大义,把家国的脸面扔在脸上任人践踏,杨某断断不敢苟同!!!”
方才提议念祁褚策论的官员苦笑道:“两位大人哟,都是为国尽心尽力,怎么说着说着又吵起来了?我等都尽了做臣子的本分,剩下的事情太后娘娘自有决断。”
瞧着这熟悉的和稀泥拉偏架方式,祁褚想起这个人是谁了,他是内阁次辅华盖殿大学士周博深,《吾皇》中谢殒的好友兼头号舔狗,他对谢殒的好已经到了无所不用其极的地步,谢殒想要什么他都会尽全力帮他得到,若不是这是终点文里的男配,他都要怀疑这厮暗恋谢殒了……
唉,种马爽文里的男舔狗,注定一无所有啊!
朝堂上谁不知道董太后和太师是一个鼻孔出气的,太后的意思自然就是太师的意思。
果然,周博深说完之后,太后便道:“哀家觉得太师对此事的分析透彻,南朝人狡诈虚伪,不得不防,若是不出兵震慑,只恐助长其野心。”
谢宣闻言,道:“太后……”
太后道:“谢卿家,哀家知道你操劳国库,只是南朝辱我,此气不出哀家心中难宁……且只是震慑,并不会挑起大战,这点军费的消耗想来我北朝还是能耗得起的……若是谢卿实在拿不出银子,那便从哀家的份例里扣吧!”说到最后,言语已是有些冷淡。
太后的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谢宣便知道她是铁了心要与南朝开展,就算他再不识趣,也不会再反对,因此便躬身道:“臣自当好好协助兵部运送钱粮,必不让前线将士忍饥挨饿。”
太后道:“江山社稷仰赖诸公了。”
太后说完后,兵部官员出列,道:“太后,日前鄂州守备刘锡告老,如今鄂军无首,臣请命从朝中择一主帅,征伐南魏。”
既然要打,那派谁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