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提我妈!”肖齐踹了一脚华丽的茶几,红着眼眶站起来和肖恩山对峙。“你配吗?我妈死的时候你在干嘛?在国外赚钱,钱赚够了,然后就光明正大地把这女人带回家,你有没有拿我当你儿子?”
“一天都没把我当儿子看待,现在又用父亲的身份来管教我。这年头是贡献了一颗精.子就能够当别人爸了吗?要是这样,你跟这个女人再生一个啊,保证这孩子听你的话。”
肖恩山站起来对着他就是一巴掌,清脆的巴掌声在死一般寂静的大厅内响起。坐在沙发上的女人似乎吓了一跳,双手捂着嘴不敢说话,过了两秒又站起来假惺惺地拉肖恩山。“恩山,小齐年纪不小了。你不能光靠打来教育他!有话好好说,别动手!”
肖恩山的力道很大,肖齐受了这么一巴掌,脸上顿时浮现了巴掌印。少年用手蹭了蹭伤口,发出轻笑。好看的桃花眼笑成月牙般的形状,“肖恩山,你除了会打人还会什么?”
被自己儿子嘲讽的中年男人被气得气息不稳,看到少年露出轻蔑的笑,那双像极了他母亲的桃花眼眯着,眼底却是冷厉的光。让他一下子想起了去世多年的妻子,那个活在记忆中的女人从来都是温和的,那双桃花眼整天含着水,美人顾盼生辉,勾人而不自知。
肖齐看肖恩山不说话,像是魔怔了一样站在原地。嘲讽地笑,“饭我就不吃了,人回来一趟就当过年了,以后没什么事不要联系我。”
说完该说的话,肖齐头也不回地背着书包离开。
这个金碧辉煌的家剩下肖恩山看着少年背着包,脚步轻快地走出大门,就像当初送他走的时候那样。
“小唐,让司机跟着他。”肖恩山失力地倒回沙发上,疲惫地对女佣吩咐,声音听不出来是内疚还是生气。
肖齐还未成年,来的时候是打车来的。现在除夕夜,路上连车都少得可怜。可怜的他只能够靠着双腿走下山再去打车。红肿的右脸被寒风刮过,一阵一阵的刺痛。动着嘴角偶尔还会扯到脸颊的肌肉,痛得他直抽气。
“肖恩山这手下得这么重,生怕打不死我。”离开的肖家,他倒是开始叨叨咕咕的。“这个女人,假惺惺的戏一点都演不好,都不知道肖恩山贪图她什么,真没眼光。”
*
肖齐那边和父亲争吵,陆知了这边也不好过。一年一顿的年夜饭,却要在于慧的酸言酸语中度过。于光迪最近声音应该不顺畅,在饭桌上也一直打听她和肖齐的关系,搞得她这顿饭如坐针毡,一口饭咽得不上不下的,特别难受。
仓促地把饭吃完,陆知了一看他们放下筷子,便礼貌地打了个招呼,脚底抹油开溜了。
回到房间的她坐在书桌前,头一次不想学习,摸出手机开始编辑拜年短信。单独给应白和秦臻发完,最后点开了和肖齐的对话框。
最近的聊天记录还停留在肖齐因为见不到她而哼哼唧唧的页面,陆知了笑着给他发了个视频邀请。
自从两人开始补习,肖齐就动不动给她发视频邀请,美其名曰用视频能够直接把题目发过去给陆知了分析,不用另外拍照,快速又便捷。久而久之,两人都习惯了给对方发视频邀请。
只是这次陆知了发过去的视频邀请久久都没有被解气,最后还被挂断了。
陆知了:“?”
肖齐龇牙咧嘴地捂着自己的脸,看了一眼四周荒山野岭的,要是接了视频,估计她要担心了。干脆扯了个借口,“刚在家洗完澡,还没穿衣服,你要看吗?”
“不要不要!”陆知了生怕他真的发邀请过来,赶紧拒绝。
山腰上人影都不多一个,肖齐决定给她打语音。
“怎么了吗?你是不是想我了?”语音被接通,他先发制人。
陆知了带上耳机,笑着嫌弃道。“你想得美。”
“我要是想得美,我就让你当我女朋友了。”肖齐打趣道。
山上风还是挺大的,陆知了在耳机里听到呼呼呼的风声。好奇地问,“你那边风声好大,在阳台吗?”
“对啊,可不是在阳台嘛。刚洗完澡太热了,打算出来吹风。”肖齐走了半天,到山脚还是有一段距离。
陆知了看了一眼窗外,发现开始下去了小雪。“外面下雪了,你看到了吗?”
肖齐抬头看了一眼漆黑的夜空,恰巧有一片雪花落在了他眼皮上。冰冷稍纵即逝,雪片便化成了水。雪花一阵阵地落下,堆积在少年的肩头。
“看到了,陆知了。”他难得用正经地语气叫她名字,“今天是除夕夜,你和家人团聚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