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帮警察气势汹汹地杀到百货大楼太张扬，林超吩咐这次行动不开警车，不必要的话警铃也别带。

林超在车上还不忘给韩笑做思想工作，想着他能不跟着最好，就算不会出事，回头杨宁的报告也能把自己压死，那种深夜失眠飞行的感觉可不好受，韩笑又这么不听话，让他干嘛他就偏不干嘛，不让他干嘛他就非要干嘛，“不听话”是林超强行给他加的标签。

韩笑在车上有一句没一句地应着林超，其实连一句也没有听进去。潇晗刚刚死里逃生，李俊哲还生死未卜。林超还这么罗里吧嗦的，他现在烦得很。不知道接下去的事情能不能发展顺利，他不敢想象如果李俊哲出了什么意外他会以什么样的状态去面对潇晗。

百货大楼这么高，陈芊媛故意选在这里谈判，天知道她手上是不是只有潇晗一个筹码。百货大楼每天的人流量这么多，疏散群众得要时间。这里是市中心一带，又是交通要道，可以肯定，陈芊媛肯定不止一手准备。

“听我说话！”林超在韩笑脑袋上来了一记爆栗。

“听着呢。”

“我刚说了什么？”林超早发现韩笑在开小差，这么一问他肯定啥也说不出来。

韩笑突然有一种上学的时候被老师提问还回答不出来的窘迫感。

一想到这儿，韩大公子不争气的笑了。

“笑屁！合着我刚说的你一句也没听。”

“哦，有一句我听见了。”韩笑故作玄乎的吊林超的胃口。

“哪句？”

韩笑凑到林超耳朵边上，小声说：“你说‘你很喜欢我’。真的吗？”

“真的。”

“你...你怎么不骂我？”

林超打心眼里觉得韩笑很贱，而且是越来越这么觉得了。以前他随意地撩拨自己，自己总是要回怼他，好不容易看开了，倒是韩笑别扭起来了。到现在，他们俩两情相悦，你情我愿的情况都是少的，韩笑嘴上说着一套套的情话，骗的自己都是一愣一愣的。但是却在林超认真面对感情的时候怂了。林队长是怎么想怎么不甘心。

“为什么要骂你，睡都睡了。”

“咳咳...”车上除了他俩之外还有开车的张文凡以及极不情愿听他俩说话，浑身汗毛直立的魏川。

“注意点影响，老大。”

“注意什么呀。都是自己人。”

“我让你注意你小娇妻的情绪，你没发现人家现在躁得慌吗，心跳声我都能听得见。”

林超这才意识到，貌似从出发到现在，只有他跟韩笑两个人一直在说话，魏川和张文凡一直在充当背景板，而且不知不觉间，车已经开了有一段了。

“你情绪不高？”林超问。

“没有。”韩笑答。

多半是紧张的，平时再活跃跳脱，也终究是个上不了台面的小混混，林超跟韩笑挨着坐，深深地体会到了他的不安。

“老大，看到百货大楼了。”魏川今天又把他的破隐形眼镜戴上了，视力比较好，一看就看见了目的地。

“嗯。”

这栋百货大楼高五层，一到三楼是普通卖场，卖的全是衣服，食品，生活用品之类的东西；四楼是儿童乐园，很多父母带孩子来这儿逛，逛累了就去四楼玩；五楼是酒吧，白天不开放，晚上很热闹。至于楼顶，还没被开发，没人会去。

林超现在比较担心的是陈芊媛手上到底掌握着多少的筹码能让她如此明目张胆地向警方示威。更可怕的是，她故意把地点选在楼顶，很有同归于尽的架势。

李俊哲现在是死是活谁也说不准，但是依他鬼灵精怪的性子，也不会这么快就让自己嗝儿屁。陈芊媛留他的命还有用，他知道这一点，所以能保护好自己。

潇晗被韩笑劝住了，待在警局里没有跟过来，有同事作陪他也不会闹出什么乱子。杨宁为了这次行动的安全，已经提早下令疏散群众，现在百货大楼附近的居民楼和商店什么的，都已经被勒令关门打烊了。

百货大楼人流量过多，没那么快就能把人都给清走，所以现在这个时间，里面还有上百号人。也就是说，这上百号人都会有危险。

“文凡，慢点开。”

“嗯。”

从现在的位置慢慢靠近百货大楼，陈芊媛手上可能会有望远镜之类的设备，很轻易就能观察到周围的一举一动。警察也不是傻子，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就让她发现动向，所以凡事都要低调，进到楼里也一样，在每一层都要安排几个人留下，不能一股脑全部窜上楼顶，陈芊媛可能会有同伙。

为了确保万无一失，林超让几辆车分开行动，一辆一辆地去停车场停车。他们是最后一个。

“就这儿吧，不显眼，挺好。”林超指着一个空停车位对张文凡说。

“好久没有活动筋骨了。”魏川装腔作势地扭了扭脖子。张文凡白眼一瞅，魏川马上停止了散发魅力。

“你别没头没脑地就给我动手，听没听见。”林超对魏川很不放心，就怕他突然出手暴露了目标。

“那我不动手，看着你们动手。”

“在把人质救下来之前，我们都不会动手。”

“就算他把枪指着你，你也不动手？”

“我不会贸然动手，但也不傻。起码不会傻到站在原地等死。”

说这话的时候，林超有意无意看了一眼韩笑，韩笑也正好转过头来看着他，两个人心有默契地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