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越出去喘了口气,走到僻静处坐下来歇会儿。
这时,一道细细的声音传入耳中,听得出来声音的主人正在极力放低声音。若不是梁越精神力高耳聪目明,只怕也要遗漏了这细微的声响。
“我家公子说了,机会已经给了你们,怎么做是你们的事,这药用与不用全看你们自己,只不过错过了这次中秋,便只能等新年。你不妨好好掂量掂量你家小姐还能不能安然无恙地待到那时候。”
梁越忍不住走近两步,想要细听,却听到脚步声逐渐走近,匆匆回到廊下坐着,斜倚着柱子装出一副醉态。
轻微的脚步声逐渐近了,来人一看七皇子坐在那里,一时有些拿不准自己的事迹有没有败露,试探着问:“七殿下?”
梁越扭头将脸磕在柱子上,嘴里嘟哝了一句“滚远点”。
对方走了。梁越暗中盘算起来。
五皇子马上便要离京了,即便是算计也算不到五皇子头上,二皇子正在被圈禁,更不可能……若是皇子,便只剩下太子和自己。两个小的还太小,此次宴会都是在自己的母妃那里呆着,不会给别人可乘之机。
若是目标在于那一干公子少爷,目标便多了去了。
只是不知道这位侍女口中的“公子”到底是哪家的公子。
梁越想,他也该回去了。
帝后已经退场,宴会里都是忙着拉拢关系的人,每个炙手可热的王公贵族身边都围满了人,只有五皇子形单影只,一个人喝闷酒。
梁越想了想,凑上去:“五哥。”
五皇子似乎是惊讶于梁越来找自己,恶声恶气说:“离我远点。”
梁越腆着脸皮帮他倒酒:“五哥,你什么时候出京?”
五皇子闻言眼睛都红了,重重将酒杯放回桌上:“怎么,迫不及待了?就算是走了一个我,还有太子、三皇子、二皇子……”
“我不是那个意思,”梁越说,“我只是听说五哥要走,想让五哥帮我个忙。”
五皇子捏着筷子沉吟一下,收起表情的时候显得异常稳重:“什么事?”
“我想拜托五哥帮我找人。我刚从冷宫出来,许多人都不认得了,又没有人脉……”
五皇子打断他:“谁?”
梁越一听,喜滋滋地从怀里掏出一早画好的小像:“这个人。要是五哥方便,帮我找找这个人是否在五哥封地?”
五皇子接过小像略微一看,塞进怀里。
也不说应不应,只是最后喝了一口酒,站起来揪了一把梁越绑在脑袋后面的小辫子,转身走了。
“算你小子有良心。”
梁越:喵喵喵?
五皇子一走,一早注意着这里的温熙繇推着轮椅过来:“你和他说了什么?”
“我拜托五哥帮我一件事。没什么大事。”梁越略一犹豫,还是没有说出真相。
温熙繇似乎有些不满这个答案,却只是道:“推我出去走走吧,许久没有来过宫中了。”
梁越便推着他出了宴厅。
“我还想去看看二哥……”
温熙繇道:“你去看他反而是害了他。”
却不管梁越再怎么追问,也不再回话了。
梁越便推着温熙繇逛了一圈御花园,看了看宫妃自己做的花灯。
温熙繇说:“你尚且未曾出宫建府,在皇宫里便要谨言慎行。虽说有皇上保驾护航,但是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宫中的贵人可不是那么好像与的。”
“若是你出宫……”
再没了声息。
一旦出宫,情形也许会更复杂。
温熙繇不再多言,转了片刻便回去了。临走之前再三告诫梁越不要去找二皇子。梁越草草应了。
散了大宴还有宫妃的小宴,梁越略将几名宫妃的脸记了记,便早早退了。
总觉得温熙繇话里有话。
现在又多了一个疑问:五皇子和原七皇子的关系似乎不是外表上那么紧绷?
到底发生了什么才会让七皇子看起来与诸位皇子如此不和
梁越躺在床上,忍不住拿出七皇子的玉佩看了又看。
他有一个大胆的想法,但是不敢宣之于口。
也许改日出宫,可以问问温熙繇。比起一众拥有诸多幕僚的皇子,他简直就是个孤家寡人。
若是五皇子能够直接找到肖易的下落,他便不用再掺和进京城中的浑水,到时候直接去五皇子封地找肖易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