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免再次生变,没过几日,徐信就挑了个好日子给我俩操办婚事,见他如此积极布置,真不知是我和白玄笙成亲还是他和白玄笙成亲。
只是还是生变了,彼时我正想着白玄笙进屋揭盖头的时候我该说些什么,是唤他一声夫君让他开心开心,还是郑重其事的说几句誓词给他听?
正在我想试试叫几句夫君的时候,被人敲晕了。
其实醒不醒来我都猜得到是灵渡,他见我醒来时看着我笑,笑的人毛骨悚然。
“才多久没见啊?你就要成亲了?”
我本来挺高兴的,能再见到他,像以前一样拉住他的衣袖,不过感觉他整个人都在冒寒气,瞬间有些怕他。
他察觉到了我的小动作,脸色更难看了:“你怕我?你本来可是一点都不怕我的。”
“你……好吗?”我问出口的时候觉得我明知故问,他这看起来就不像好,他脱口而出:“托你的福,差点气背过气去。”
“千葵。”这是记忆里他第一次叫我全名,必然有些生气:“你忘了你是我的妻子?”
“可我们没有成亲,我也不喜欢你……”看他眼睛有点发红的样子,又怂起来:“如果不是互相喜欢,是不能在一起的。”
“谁教你的?”他几乎咬牙切齿的开口:“你喜欢谁。”
“白玄笙。”
他轻轻抽了一口气,没有开口,抑或是一时间他想不到可以说什么,半晌才喃喃出一句。
“你们才见面多久……”
“我和他认识了很久……我也喜欢他很久很久了。”
“阿葵……”他冰冷的双手抚在我脸颊,逼我直直盯着他:“那你有没有记起来?我们……我们也认识很久了。”
“我什么都没记起来……”我有些无奈,又愧疚:“灵渡……我只是,爱上他了。”
他的手渐渐放松,像是被击溃的毒蛇,只余冰凉,暗夜中他笑了一声,最后笑声越来越大,越来越刺耳,最后化作阴森森的声音:“那我毁了你。”
“阿葵……”他从怀里摸出一个铃铛,对着我笑:“你这样不知好歹,留着还有什么用?”
我只觉得头疼欲裂,天地颠倒,我的世界变得毫无意识,只剩一片片猩红,我不知道那是什么,除了那魔惑一般的铃铛声,听不到其他。
最后一抹红溅在我眼里,我才恍惚听到些声音,有了些许意识,面前人被我手中匕首捅进心脏,而她沾满鲜血的手还试图遮住我惊愕的眼睛。
“阿葵,快醒来……”背后又有人给了她一掌,她的身体软软的扑过来,倒了下去,她的身后是红了眼的灵渡……
我颤抖着,说不出话来……只是口中一直唤着一个名字。
“潘苡——”灵渡手一抖,手里的铃铛落下,瞬间粉碎。
雕花木窗投进一缕缕光线,门外清风拂过,吹起树上一阵阵桂花香,我打开门,看到一个人听到声响转身。
月华白的衣衫衬得他那样好看,他的眼睛像琥珀一样,透着初秋温暖的光,直直落在我身上。
“你是谁?”
“小丫头这么快就把我忘了?真是没有良心……”
像是记忆被开了一个闸口,那些在他口中说的那些,徐信说的那些,我当故事一样听过去……
此时却尽数涌进我的脑海,仿佛重新经历一次,他对我说过的每一句话,每一个表情,我现在都懂了……
他每一瞬的患得患失,下山那天,他看着我和徐信告别,他的眼中,光似在一点点消逝……
我记得一线崖说的他那句“好”,他那时那些郑重的向我诀别。
最后我在喜堂闭上眼之前,我看到他的眼里,除了我再没有其他……
原来……我们错过了那么多……
黄泉渡没了,我醒来不知何处可去,才知黄泉渡被各大武林正派剿杀了一个干净,而潘家大小姐也在那场战役中香消玉殒。
这个世上,不论是热烈如杜鹃的段潇,还是清透如芙蕖的潘苡,都再也回不来了。
听说庭雁山换了掌门,是徐信,这是我没有想到的。
他一直不愿被束缚,他喜自由,究竟为什么?为什么他会愿意留在那里……
因为潘苡么?因为那个被他放在心里,不肯说出又放不下,舍不得的人再也不在了吗?
也不知道师父怎么样?我又把他抛下了,他一定很生气吧。
也许过几年,十几年,几十年,他就不会生气了吧。
“千葵如今活着随时会有变数,白掌门,她不是你那个乖巧的小徒弟了,她是个隐患,一个随时会再度暴起杀戮的隐患啊!”
“不得不除啊……”
“她必须死……谁知道被灵渡养了几年,现今会是何种脾性啊。”
“留不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