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白不再说话,回房去拿了银针出来,慢慢给江六郎施针。
江六郎虽然昏睡不醒,但他实难受得很,一会火里烤着,一会又冰里冻着,嗓子更是难受得不行,好想喝一大杯温水。
素白给他扎完针,见他嘴巴动了动,这才倒了一杯水慢慢喂给他喝了。直到此时江六郎才觉得舒坦了许多,认认真真昏睡了过去。
素白认真观察他神色,直到他此时舒坦了许多,是在昏睡修复身体,当下也不在管他。带着两侍女出门,到前厅药房里拿药去了。
本以为拿些药材不过是小事一桩,却不想被坊里的伙计拦住了,还出言讥讽了她,素白这时才真正动了火气。
“去把祁玉成叫来。”她对寄芙道。
寄芙一矮身转头就去找祁坊主了。素白也不理对她怒目而视的伙计,慢悠悠站在堂前,看着来来往往的人流。
祁玉成听寄芙简短地说明了事情,也不慌乱,慢悠悠从后堂走到前厅,见素白还站在那里,伙计们都有条不紊地忙着各自的,心里很是满意。他笑容满面地上前道“素女,这是怎么了?”
素白见他这幅模样心里很是生气,这祁玉成摆明了不把她放在眼里,可惜素白刚来,地位不稳不好下手整治他。
“不知祁坊主可还认我这巫医谷素女吗?”素白懒得卖关子,直言问道。
祁玉成笑了笑,道“素女哪里的话,我怎可能不认您呢。要是不认怎么会特意安置房间,又派了两丫鬟照顾呢。”
素白扯了扯嘴角,“那好,祁坊主既然认我,为何又不认巫医谷的规矩,祁坊主可还记得巫医谷自开创之时就立下了各地医药坊药材任素家人取用的规矩?”
祁玉成闻言点头道“自然记得了,不知素女要取什么药材,我这坊里的规矩与别处不同,伙计们都得了我的吩咐,药材一定要仔细。倘若任人随意支取,坊里不得乱套了吗?素女要用,和我说一声就好了。”
素白气得笑了,这祁玉成在培洲几月,就已经忘记了自己身份,私心里将自己当作了这药坊的主人。这坊里的每一个人只怕都只知他祁坊主,不知巫医谷了。
既如此素白也不客气了,她也不回后院了,直接在正厅里坐了下来,然后让祁玉成将宋管事一起喊了来。坊里还有人多客人,都好奇打量着素白这个小姑娘。
祁玉成上前道“素女,这是正厅,人来人往的,您要是有什么事不妨去后堂谈,别影响坊里生意。”
素白淡淡瞥了他一眼,突然传来一男生道“多年不见,祁坊主果然能干了许多。”祁玉成往声音方向看去,只见一身黑衣的林叔慢慢渡步过来。
祁玉成和他算是老相识了,曾经还和他切磋过武艺,见着林叔忙道“这就是我的罪过了,还惊动了林管事。”林叔执掌素天心的天心院,外人对他都十分尊敬。
林叔也不多说什么,朝祁玉成抱拳后就主动站到了素白身后,阿青也出来站到了她身后另一侧。素白脸上没有什么反应,只淡淡看着祁玉成。
祁玉成还能不清楚吗,林叔是故意来给素白壮声势的,他对素白越是尊敬越能衬托出他的不恭来。宋管事刚来,此时也看了个明白,素白是要立威了。
“祁坊主,你家在何处?”素白也不再论巫医谷规矩,扯了些闲话和他说着。
祁玉成见她缓和了面色,以为她在找台阶下,忙配合道“不瞒素女,我原是南瘴之地的孤儿。”
“原来祁坊主也是南瘴之地的人啦,那和我的护卫们是同乡了。”素白高兴道,此时她脸上已无半丝不悦,仿佛刚刚的事情没有发生过一般。
“祁坊主是孤儿,一定吃了很多苦吧,没有父母的护持,日子定然很是艰难?”素白感叹道。
祁玉成闻言摇了摇头,顺着素白的话回忆道“不瞒素女,我虽是孤儿之身,但从未觉得日子孤苦过?”想起小时候,祁玉成脸上浮现出了真诚的笑意。
“哦,这是为何啊?看祁坊主的样子,似乎小时候的日子过得很不错。”素白一步步带离他的思绪。
祁玉成恭敬地朝她施了一礼,道“这确实托了先谷主的福,素女年纪小,定然是不知道先谷主当初如何施为,救南瘴与水火的。”
祁玉成脸上浮现出钦佩感激之色,素白只笑着看着他,用眼神鼓励他给自己科普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