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宋管事这般说,裴承泽立刻就想顺势下坡。素白又道“多谢宋管事了,我们毕竟是外人,不好随意进医药坊内院的。,您的好意我们心领了。”
说完还朝杨潇和裴承泽道“林兄,裴兄,我们走吧。”
裴承泽一口气堵在了嗓子眼,这要他怎么接近素姑娘。
素白也不理他,朝诗玛挥挥手,拉着缰绳就想往另一边走。可惜轻蹄不想离开诗玛,素白拉了几下,他就是站在原地不动。
素白扬手就要打它,诗玛连忙伸手拦下,轻轻摸了一下轻蹄,轻蹄果然老实了,乖乖听话往素白指的方向行去,杨潇也朝诗玛一拱手,跟着素白走了。
裴承泽见他二人走得这般干脆利落,本想再找素姑娘说几句话,也不好开口了,只能朝诗玛风流一笑,打马跟上了两人。
诗玛看着他们走远,宋管事一挥手,小摊上的一伙计也牵了两匹马出来,宋管事翻身上马,领着众人去了医药坊。
诗玛停在门口,看着眼前这黑幢幢的建筑,一时无语,这培洲的医药坊居然不比圣雪镇上的医药坊小。
祁玉成接到消息,赶紧出来迎接。诗玛见来人很是年轻的模样,果然和素白所说只有三十几岁的年纪,长脸上配着一双精明的眼睛。
众人翻身下马,诗玛也翻了下来。祁玉成看着眼前的姑娘一身白衣,却面带纱巾,将整张脸都遮了个严实,只露出一双眼睛。
祁玉成一边说着有失远迎,一边细细打量诗玛,见她身量和当初在罗平县所见差不多,又见林叔也随行在侧,丝毫不怀疑她是假冒的。
诗玛笑盈盈对他道“早听我爹说,若论医药坊,祁坊主的要排第一,今日一见果然不假。”
祁坊主谦虚道“不敢当,不敢当,医药坊中排第一的永远都是圣雪山的总坊。”这马屁派得又直白又简洁,诗玛从未听过这么直白的马屁,一时不知怎么回答了。
祁玉成是个人精,发现她尴尬,连忙笑着转了话题,道“素女一路辛苦,先进坊用些吃食,然后洗个热水澡再好好睡上一觉,明日我亲自带素女参观医药坊。”
诗玛觉得他很是贴心,笑着道“有劳了。”
此时素白还和杨潇在街上晃着,裴承泽面色不虞,一路无话。素白知道他在气什么,挤到他身边,扯了扯他的衣袖道“好了,不要生气了。”
杨潇没忍住,默默笑了起来,这丫头坏得很,上来就直接要别人不生气,都不问别人在气什么。
裴承泽轻轻挣了一下,冷道“我生什么气?白兄恐怕误会了。”
素白拉长语调道“哦,原来你没生气啊,那你一路板着脸干嘛?”
裴承泽气结,杨潇嘴角扯得更大。
裴承泽驱马前行,不想和素白待一块。素白却不识趣,硬是跟了上来,对他道“素女刚刚到培洲医药坊,什么情况还不清楚呢,我们不说给她帮帮忙,好歹也不能添乱,你说是不是?”
裴承泽闻言,长长叹了一口气,好像这样就能把心里的郁气排出来一样。素白还在一旁叽叽喳喳,“再说我们和素女关系也没那么熟,随便去人家家里住,很不礼貌。”
“最好就是我们自己先找地方住,等素女得空再去拜访她最好了。”
“哎,你也很奇怪啊,居然为这生气了,板着脸一路不说话。”
裴承泽不耐烦的打断她道“谁说我是因为这个生气。你劝慰了这许多话,所谓何来?”说完一夹马肚走了。
素白顿时一口气堵着不上不下,十分难受。杨潇催马上前,哈哈笑出了声,难得见她吃瘪,真是舒爽啊。
素白见他这副模样,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愤愤不平地用鞭子抽了他一下,赶马前行。
杨潇摇摇头道“所谓言多必失,言多必失啊。”
城外的江六郎可惨了,他骑得是毛驴,速度不快,紧赶慢赶也进不了城了。他自己也清楚,干脆找了一处避风的地方,将毛驴拴在了树上,自己窝在地上将就一夜。
他想得很好,可惜自己从未在野外过过夜,不知道天亮之时的寒冷,又不会在野外生火,就这般硬生生冻了一夜。
第二日好不容易醒来,全身虚弱无力,头晕眼花,他知道自己被冻伤寒了,赶紧拿出随身携带的伤寒药吃了一粒,稍稍休憩片刻才起身,艰难地结了绳子,翻身上了毛驴朝培洲城行去。
他骑在毛驴身上,好不容易坚持进了城里,看着人声鼎沸,来来往往的人,更加觉得头晕眼花,正想找个人问问医药坊在何处,突然一软就从毛驴上摔了下来,嘭的一声晕了过去。
街上一片混乱,周围百姓看着他憔悴的模样,赶紧将他扛上了毛驴,送他去了医药坊,这培洲城里除了巫医谷的医药坊再没有哪家医馆会收治这种来历不明的病人了。
此时素白还未起床,诗玛却在打量房间里的摆设,昨日太晚又十分疲倦,诗玛用了饭后就直接安歇了。
两人都不曾想到江六郎会寻过来,还很是吃了点苦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