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初春时节,耀城港来了一艘怪船,说它怪,是因为偌大的船上,只有一个姑娘,船刚靠港,早有几家船栈伙计迎上去招呼。
“姑娘,可要泊船?本店百年信誉,价格公道。”
“姑娘,我家泊船送三次清洁,一次保养。本店连锁经营,九州十六港,都有分号。”
那姑娘也不搭话,左右拨开众人,直向一间船栈走去。
“您来了,有客到。”姑娘还没进门,便听门口迎宾的一边高声招呼一边挑起门帘,一位中年人走出门,作揖道:“哦,这位客人,快请进。”
姑娘也不客气,进门扫视了一眼,问道:“这里是万福船栈?”“正是小店,姑娘是熟客?再小店存过船吗?看着确有些面熟。”
姑娘并不回答,她将面前的掌柜上下打量了一遍,问道“您是叶掌柜?”
那掌柜抱拳道,“正是。”
“门朝大海,不知花开何处?”姑娘突然吟出一句切口,让叶掌柜吃了一惊,还好此时店内没客,他回转身对着门口咨客的小二做了个眼色,便放下门帘,低声说道:
“蓬莱不远,本是仙家庭院。”掌柜话说完,眼中仍然闪现疑惑之色。
姑娘微微一笑,从腰间掏出一枚足有拳头大小的金色鱼鳞,递给掌柜,掌柜接过,见金鳞当中有一处凹槽,赶紧掏出怀中一枚如意玉佩,嵌入凹槽,两者严丝合缝,他缓缓将金鳞双手捧着恭敬递给姑娘说道:“姑娘看着面生,不知是哪个堂口的同袍?”
姑娘看了看玉佩说道:“我姓火”。
那掌柜先是一愣,旋即恍然大悟,立刻行礼道:“属下碧海堂堂主叶万州拜见凌悦大小姐。”
姑娘赶紧扶住掌柜,不好意思的笑着说道:“叶伯伯,你怎么连我也认不出来了,小时候,你可是带着我去摸过螃蟹呢!”
叶掌柜显是有些激动,他抬头仔仔细细的看了看面前的姑娘,感叹道:“都说女大十变,上次分别大小姐还是个上房揭瓦下房放赖的小丫头啊,这七年光景,大小姐已经出落成花一般的大姑娘了,老夫老眼昏花,哪里还认得出。”说完,眼中微微有些湿润叹到“若是大哥见到如今的小姐,那该有多高兴。”说完,见火凌悦眼中也有难过之色,似又觉得有些不妥。
“你看看我真是老糊涂了,大小姐不要见怪。不知大小姐如何来了耀州?怎么也不托人提前通传?”他赶紧转开话题问道。
火凌悦眉头微微皱起问道:“难道,我哥没有来吗?”
“大当家?属下不曾见到啊?难道你和大当家都来了?”叶万州见火凌悦问起,也十分诧异。
“叶伯你可知道几个月前委人进攻平山?”
“此事在宏国早就人尽皆知。”
“那你可知道,便是那次机缘巧合,我大哥曾协助朝廷抵御委人。而我哥还与两个意气相投的朋友结为兄弟,其中一个便是平山守备的儿子王剑鸿。”
“哦?这倒是不曾听说,咱们阎王寨自古就和官家势不两立,又怎会和那种公子哥结拜?大当家此事欠妥。”叶万州啧啧嘴,眉头不知不觉拧到一处,因为和火炎多年情谊,他看待火家三兄妹,便也如子侄一般,私下里有些别人不便说的,他到是直来直去毫不避讳。
不过火凌悦听了倒是毫不在意,她微微笑了笑接着说道:
“叶伯,有啥事,等你见了我哥直接对他说去,他若是做错了,你就替我爹揍他屁股,我绝对不说一个不字。”
听凌悦这么说,叶万州到反而有些不好意思,拍拍脑袋说道:“你看看我这个老糊涂,如今凌羽是大当家,我到是还把他当成小娃娃呢,呵呵,大小姐不要见怪,快接着说。”
“前段时间我哥得到消息,王剑鸿和他父亲王成被抓,朝廷定的罪名是私通海匪。大哥便觉得是自己拖累了义弟,把寨子交给胡磊他们盯着,也不打个招呼便出了岛,说是想办法救他义弟,走的时候都没有和我说一句。我实在放心不下,只好偷偷跑去平山的堂口打听,说是王家父子二人被押到了耀城。我琢磨哥哥一定也知道了消息,他若是来,必到你这里落脚,我这才急着赶过来。哎,若是连你也不知道,我可真不知道去何处寻他。”火凌悦一口气说完,那张俏丽的脸上也是添了些许愁容,更多了几分让人怜惜的柔美。
叶万州与火凌悦的父亲火炎是多年的兄弟,对火凌悦也是从小看着长大,名分上虽叫火凌悦大小姐,心里早就把她当做自己的闺女一般,见着凌悦担心,赶紧宽慰道:“大小姐不必过于担心,那王氏父子,确实来了耀城,可如了大牢的第二天,却被救走了一个,这么说来,难道救人的就是大当家?”
“什么······救走一个?不错了,那一定是我哥哥。”火凌悦惊的险些失声脱口而出,赶紧用手掩住嘴小声说道。
叶万州此刻也有些疑惑。